话说完,少年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越家别院外,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等在原地,一身宫装太监打扮的老人手拿拂尘静静站着,见司离走出来,刚扬起笑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到了他额上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 “没事。”司离冷声阻止了他的询问。 老人话到嘴边顿时噎了回去,犹疑片刻道,“这……无人相送?” “不需要。” “欸?欸……” 恭敬地行了个礼,老太监拂尘一甩,撩开了马车车帘,看向司离,尖锐的声音里有老人特有的沧桑,“小主子,咱们走吧?” 司离沉默片刻,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别院门口,沉着脸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隔绝了天光,也隔开了他的过去和未来。 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房顶的冷一和韶光沉默地收回了视线。沈七自司离走,便一直遥望着京城的方向,直到有人来报人走了,这才慢吞吞地将台阶上的那一排小瓶子一个个捡起来抱在怀里,转身回了暖玉房。 奚玉棠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睁着眼睛看床顶,听到沈七的脚步声,轻轻开口,“人走了?” “嗯。”沈七放下东西,“让我转告你去去就回。” 床上人扯了扯嘴角,眼眸半阖,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沈七不做声地走到床前,开始给她拔针。等针拔完,奚玉棠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句话不说地闭眼睡了过去。 深深看一眼她背影,沈七收好针,放轻脚步转身出了门。 门口,长歌恭敬地等在原地。 “走吧。”他淡淡开口。 两人一路来到昭阳苑,正厅里,奚玉岚和越清风正在对弈。见他出现,奚玉岚放下手中棋子,开口,“棠棠如何?” “睡了。”沈大夫径直坐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司离走了,她心情不好,又刚施完针,今日别扰她。”接过秋远沏好的茶,顿了顿,又道,“撤了你们的人,她不会走了。” 司离最终还是选择了独自一人回皇宫面对身世,这种情况下,奚玉棠不可能再回雪山。 沈七再了解她不过,若是司离没走之前她回了雪山,那还能安慰自己几句远水不救近火,有事让别人照应,可如今司离比她先一步离开,她就不可能走的了了。 归根结底,还是个心软之人。 长歌撤下了棋盘,越清风一言不发地垂着眸不说话,奚玉岚扫了他一眼,神色郑重地看向沈七,“沈大夫当知我想说什么。” “嗯。”沈七扬了扬下颌,“寒毒之事,我给你们个解释。” 奚玉岚坐着施了一礼。 沈七不避不躲地受了,放下茶盏,坐直身子,定定道,“奚玉棠所中寒毒,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毒,而是极深的寒气,我称之为毒,是因它和中毒的症状相似。这种寒毒,现在来看不会致命。” 奚越两师兄弟顿时松了口气。 沈七扫他们一眼,不紧不慢道,“……但以后说不准。” “……” “……” 能不能说话不大喘气! 自动忽视了那两人难看的脸色,沈七径直道,“你们当知我与她的相识。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处于濒死状态,全身僵硬,皮肤发青,经脉不通,血液不畅……邹青说她在后山的玄冰坑里一动不动趴了三天,找到人时,已经快不行了。” 像是想到了十六年前那一幕,沈七僵了僵,也没去看两人的表情,好一会才继续道,“我师父,也就是当年的药王谷谷主,曾言她寒气入体,药石无医,就算救活了,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说话……当然,后来她醒了以后,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说话。” “不过奚玉棠是个倔脾气。”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七短促地笑了一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