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轻笑道:“殿下怎么知道我病了,不是说就算我跑到月亮上,也还是对我不闻不问吗?” 秦斐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道:“本王是没有过问,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将你这边的信儿报上来的,你当本王想知道吗?” 采薇点点头,“看来确实不是殿下有意来探听的,不然,以殿下之能,又怎会发现不了我并不是生了病,而是中毒了呢?” 什么?“中毒!” 一听到这两个字,秦斐吓得脸色都变了,一步跨到采薇身前,将她拉进怀里细细察看她面色,直盯着她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将她猛地推开,恨声道:“你又在骗人,你压根就没有中毒!” 采薇淡淡地道:“那是因为那人给我下的是饮食之毒,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当此盛夏之时,正该饮些姜枣茶以养护阳气,可是却有人在我的饮食里加了些苦寒伤阳之物,简直于□□无异。” “更可恨的是,那人并不想慢慢儿地耗空我的身子,刚让我贪凉饮冷,伤了我的胃阳,就在饮食里又下了巴豆,竟是想让我大病一场,早早儿送我上西天呢!” 秦斐越听越是心惊,不由将她一双手紧紧攥在手里,可叹他平素心思机敏,最是诡计多端,不想此时只因关心则乱,竟过了好半晌才理清采薇的话中之意,立时又把她手甩开道,黑着一张脸道: “既然你对这些毒物如此清楚,可见是压根就没中招,那做什么脸色还这么难看憔悴?” “殿下怎么就知道我没中招?我身边又没有太医跟着,若不是因觉得身上有些不妥,这才留心查看,哪里知道饮食上被人动的手脚?” 那巴豆的厉害,秦斐是知道的,他勉强定一定心神,见采薇虽容颜憔悴,却并不像大病之人,且她素来聪慧,想来多半是虽吃了几天不洁的饮食,到底没被那巴豆给害着。便攥着她手问道:“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畜生竟敢害你?” “这宅子里殿下一开始安置下的那个厨娘郑氏,我刚搬过来那天夜里她跌了一跤,摔断了腿,暂不能煮饭烧菜,我便请奶娘另寻了一个厨娘来宅子里先顶郑氏的缺。哪知寻来的这曹氏竟被人买通,在我的饮食里下了那些害人的东西。” “她可说是谁人指使?”这曹氏虽然可恨,可她也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小卒子罢了,最最可恨的乃是她身后那个要置采薇于死地之人。一想到采薇竟差点在自己特意给她安顿的宅子里被人所害,秦斐就怒不可遏,竟然敢动他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采薇看他一眼,淡淡道:“她不肯说,不过她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那幕后想害我之人是谁,我早猜出来了,我就不信殿下会猜不出来?想是那天我多听了些不该听的东西,人家才不容我再活在这世上。” 秦斐知她说的是谁,顿时心里又是恨、又是愧、又是悔、又是怒。他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就因为当年自己迷恋错了人,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不说,如今更是将自己真正心爱之人也置于险境,险些累了她性命。 而他明知这恶人是谁,却因如今的情势暂不能替采薇报仇。秦斐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当初自己在周贽的坟前指天对地发誓必会保他女儿一世平安,结果害她险些丧命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他只觉再也没脸见采薇,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道:“是我疏忽了,你放心,这种过失疏漏今后我必不再犯,把那曹氏给我,接下来的事本王来料理,定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采薇却摇了摇头,“不用劳殿下费心了,那曹氏我今儿已经放了她家去了。” 秦斐霍然起身,真想指着她鼻子骂她一句“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这等恶人,你放她做甚?” 采薇反问,“我总不能动用私刑,不放了她,难不成我还要送她去见官不成?”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