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四年来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为我做了这许多,可叹我竟直到现在才知道,我只想问殿下一句,我说得这些,可有半点谬误?” 秦斐重又将折扇打开,极快地扇起风来。在他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采薇说的这些关于他的好人好事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甚至她还少说了好几件,因为在那几件护下她的事儿里,他是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过的,便是她再聪颖,也不可能想到他身上。 但是就算这丫头全说对了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承认,她还能拿他怎么样不成? 他喝了口采薇倒给他的茶水,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笑道:“早知道王妃是个会讲故事的,不想也极会瞎编嘛?竟凭空编出这么匪夷所思的故事来,王妃若是闲得无聊,不妨去写些小说话本,你编出来的这些故事可比那些书生小姐之类陈词滥调的东西新鲜多了!” “殿下既说我是在编故事,那我不妨把这故事编得更离奇一些。殿下这样护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就对另一个人好成这样。” 秦斐抢过话头,替她接着往下说道:“王妃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依那些传奇话本里写的,多半便是这故事里的主角——本王,对你这个孤女一见钟情,情有独钟,故而才这样默默地百般守护着你,本王说得可对?” 采薇点点头,补上一句,“难道不是吗?难道殿下不是因为偷偷喜欢我才这样各种护着我?”因其父教养她极是开明,她的性子远不若时下女子那般耻于谈及情爱,更因她深知秦斐的性子也不是个迂腐之人,这才大胆问了出来。 “啧啧啧!”秦斐一边用折扇敲打着手,一边感叹道:“看来王妃还是书读得太少啊!亏得岳父大人还让你看了那许多书,怎么就不晓得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各种好,除了看上她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报恩!” 几乎就在秦斐说出“报恩”这两个字的同时,采薇也想到了这个理由,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在麟德十九年之前,她从没见过这位郡王殿下,更不曾对他有什么天大的恩惠,值得他这样涌泉相报。 秦斐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替她说道:“王妃可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说不过去,那王妃的那个理由就说得过去吗?” “按王妃所说,在本王给你送押岁钱之前你我是绝不曾见过一面的,那敢问,本王要如何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见钟情,进而情深如此呢?” 采薇一下被他给问住了,可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若不是出于情之一字,眼前这个男子才不会对她这样的好。 秦斐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道:“本王是见不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好对她一见钟情的,但是本王却可以见到她的父亲,还因为欠了她父亲一个天大的情份,这才会照应他身后留下的这个孤女。” “殿下认识我父亲,我父亲还帮过你?”采薇惊讶道。 “王妃可还记得在你我成婚之前,那时你还在你那处陪嫁宅子里待嫁,本王曾在某个晚上偷偷溜进你房里,我记得你当时正在用晚膳,吃的是碧梗米红豆百合粥。其实我原本是打算那时就告诉你本王之所以娶你的真正原因,只可惜王妃当时对我实在是太过无礼,本王一气之下也就懒得再跟你说明实情。” 秦斐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她,“你自己打开看吧。” 采薇打开一看,见里面只有两页薄纸,拿出来一看,那头一页上的答婚书竟是她父亲的笔迹,她急忙看完后再看第二页的求婚书。看完后呆了半晌,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原来她这门亲事竟是父亲首肯的?秦斐竟是她父亲点头同意了的女婿?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是秦斐为何会向她父亲求亲,二来,她当时不是已经许给曾益了吗,她父亲可是守诺重信之人,是断不会一女许两家的,可是这答婚书上的字迹,又确实是她父亲的笔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唯一知道此中真相的临川王殿下见她看过来的眼中满是疑问,大发善心地给她解释道:“本王不是曾经出京在外头流浪了三年吗?第二年的时候本王闲逛到蜀地,当时正是冬天,本王却还是一身单衣,蹲在酒楼外头啃馒头,你父亲见我冻得可怜,饥寒交迫,不但请我去酒楼里饱餐了一顿,还赠了我一件棉袄。” “这些虽然也是恩情,但都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真正让我感念于心,铭记不忘的,是周恩师自此之后收了我为他的关门弟子,教我读书学问,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方始明心见性。我学成之时,曾对恩师立下一个誓言,说是要替他做一件事,以报答他对我的授业之恩。” “所以我父亲就想把女儿托付给你,让你写了这一纸求婚书来求亲?在明明已将我许配给曾家之后?”父亲平生最是守诺,又岂会做下这等一女许两家,大失信义之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