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一停一动是发什么疯,忙催马赶上。 却见傅煜回头,朗声吩咐,“你先回府!” 肃厉眉目间难得的带了笑意,向来沉稳端然、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悍将,竟朽木回春般有了点少年昂扬的神情。 杜鹤不用猜都知道缘故,忙放缓马蹄,入城后带人回府。 …… 梨花街上,傅煜满腔热血而来,却扑了个空。 半掩的朱门里庭院整齐、槐影揉碎,巷中飘散着刚炸熟的食物的香气,攸桐却不在。 许婆婆说,前晌时傅澜音和傅昭曾来过,邀攸桐一道出城,进香游玩去了。 这会儿后晌天暖,想必正在城外逍遥。 傅煜难免沮丧,却总不能追出城去,心里失望,面上却仍维持着新任兵马使的威仪冷厉姿态,颔首之后拨转马头,往傅府走。 门房早已从杜鹤口中听得傅煜回城的消息,见有黑影飞驰而来,忙迎上去。 骏马如利箭窜来,到府门时硬生生停住,傅煜翻身下马,问过门房,得知傅德清已从衙署回府后,直奔斜阳斋去。果然傅德清已在书房煮茶涮杯,一副听他禀事的模样,端坐在长案后面。 见着他,便笑眯眯地问,“怎么反倒在杜鹤后面回府?” “有点事,耽搁了。”傅煜没见着攸桐,心里拧了个小疙瘩。 傅德清呵呵一笑,抬手示意他坐入椅中,旋即回身,将挂在书架上的一副舆图展开。 两地相隔,傅德清兄弟俩的消息却从未切断,京城里傅家处境如何,有哪些大小风波,六部之中分别安插了哪些人手,许朝宗有哪些打算,但凡朝政上的事,傅德明都会定期修书递回,好教这边心里有数。但关乎军务的有些事,傅煜却不全然付之书信,说不清楚,也怕不慎出纰漏泄密。 先前的消息多是派心腹递口信,不甚紧急的便留着当面说。 茶香氤氲,热气袅袅腾起,傅煜喝了两杯润喉,便借着那副舆图,说了各处近况。 待几件要紧的事商议毕,转而道:“先前咱们按兵不动,别处也在观望,如今伯父入京为相,便有人坐不住。许朝宗从前险些命丧魏建之手,这数月间,却在那边费了不少心思——泾州那一带的事,父亲听说了么?” “魏建动了心思,想吞掉泾州?” “是许朝宗的主意。” 泾州节度使赵延之是个忠直爱民之人,只是手里兵将甚少,万余兵马守着泾州一带,往南是京城,往西是魏建,往东边和靠北边则是永宁麾下的兵马。赵延之有地势复杂之利,周遭山岭绵延险峻,云封雾锁,极难攀越,唯有四条道路可穿行而过。他守住几道要紧隘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 原本各处相安无事,赵延之能耐有限,不敢戳永宁的老虎鼻子,也不去招惹魏建,圈地自安,守护百姓,傅家也无需费太多兵力提防。 如今许朝宗横插一手,把朝廷的旗号借给魏建,欲将泾州送到魏家手里。 一旦魏建得逞,便如在傅家卧榻旁添了只眼睛绿油油的恶狼,岂能安睡? 泾州的那几道险隘,绝不能落到魏建手里。 傅德清瞧着舆图沉吟,半晌才道:“赵延之也是个将才,你打算如何?” “将计就计。”傅煜初闻此讯时便想过对策,“魏建是何秉性,治下如何,赵延之想必心里有数。若他是贪生怕死、图谋富贵之辈,迫于魏建淫威,又有朝廷的旗号,或许会屈服。但赵延之既爱民如子,岂会将百姓拱手送到贪婪的魏建手里?” “届时,即便明知不敌,他也会反抗?” 傅煜颔首,“咱们只需在旁相助。” “他也未必愿意归入我永宁帐下。” “谁说要他归附永宁?”傅煜沉眉,“许朝宗既有此心,京城的事不宜耽搁太久,免得夜长梦多,另生变故。开春后易闹春荒,许朝宗宫变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