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也只能回去试着问问周姑。 不过此刻,却无需为此费心。 攸桐难得出来一趟,岂能浪费? 沿着山路纵马而行,前晌不算太热,穿梭在树荫下,两侧峰峦如黛、起伏叠嶂,偶尔遇见河流清溪、水声淙淙,哪怕只是骑马漫行,那种自在而无羁绊的感觉也令人愉悦。她便跟笼中雀鸟出来撒欢似的,仗着骑术不错,左瞧右窥,不亦乐乎。 傅煜难得有闲心出来游赏,便陪在旁边,从静安寺南行,直奔射猎的云林围场。 谁知到了那边,竟碰到了熟人。 …… 云林围场是齐州城外最大的猎场。 方圆百余里的山林被圈起来,里头养着飞禽走兽,可供人游猎,往北则是云湖,明澈如镜,绿杨阴掩映沙堤,绕湖漫行景致极佳。经营这猎场的是齐州最大的富商,背后亦有官府撑着,临湖建了馆舍宅院可供休憩住宿,亦有许多擅长烤制野味的厨子候命,各色炊具佐料都是齐全的,随时供人差遣。 齐州城的高门贵户游猎时,也都喜欢来着云林围场。 围场入口处便是绕湖星罗棋布的馆舍,傅煜出行没带仆从,因打算傍晚烤野味吃,便叫傅昭去要个空着的馆舍。 谁知傅昭回来时,除了馆舍的牙牌,还带了三位大活人—— 秦良玉和秦韬玉兄弟,以及跟秦良玉如影随形的秦九。 先前傅德清重伤归来,因军医和郎中擅长外伤,不太会调理内腑,傅家特意请了秦良玉照应。那阵子秦良玉也极为尽心,早晚来看傅德清的伤势,亲自盯着抓药煎药,连攸桐做的药膳,他也亲自尝过,拿捏着分寸增减。且他向来嘴严,哪怕别人问及,也只说是傅昭受伤,他熬不住弟弟的苦求,才每日两三回地登门,不曾泄露半点风声。 傅德清能扛过最初的虚弱,迅速痊愈,秦良玉功不可没。 而他素日里给傅家女眷问诊调理,也颇为精心。 傅煜原打算专程登门致谢,只是先前刚回齐州便被派去安顿边防,这回难得有空,又陪妻子散心放风,还没来得及。如今意外碰见,当即翻身下马,撇开兵马副使那点端贵身份,十分客气地拱手道:“秦二公子。” “傅将军。”秦韬玉和秦九同时行礼。 秦良玉也抱拳还礼,面上带着温润笑语,扭头瞧见攸桐,也行礼致意。 湛蓝的湖水映照天光云影,他玉白锦衣磊落,风姿颀秀,称得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攸桐便笑着屈膝为礼。 正是晌午,天气浓热,傅煜行军时吃惯了苦,对那点闷热日晒不以为意。傅澜音和攸桐却是女儿家,哪怕为散心游山而兴致高昂,马背上颠簸得久了也觉劳累,拿着牙牌,便要往馆舍去纳凉,坐着歇息。 傅煜便请秦家姐弟同往,一道用饭,向秦良玉道谢。 饭食自是丰盛精致的,此处以射猎招徕游人,饭食也以野味为主,獐肉、兔肉、鹿肉、野鸡做得精细美味,配上山林间的野菜山菌,甚是可口。 心满意足地吃完,傅昭恢复了精神头,瞧着外面绵延的密林跃跃欲试。 “前两天闷在府里,也没能出来活动筋骨,二哥——”他瞧着傅煜,目光殷切,“这回就由我和韬玉去射猎,打一堆野味回来,给你们尝,如何?”说罢,还征询似的看向秦良玉。 秦良玉医术卓绝,剑术却是平平,今日出门只是陪弟弟罢了。 闻言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旁边秦韬玉的目光迅速往傅澜音身上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傅煜则闷头喝茶,颔首道:“也好,瞧瞧你近来长本事没。” ——他沙场征伐惯了,对射猎之事不甚热衷,而攸桐娇滴滴的美人儿,虽会骑马,却连弓都拉不开,拿了箭也是徒劳,来射猎就是凑热闹图有趣,要想享用野味,也就傅煜和秦韬玉这俩少年动手了。听弟弟自告奋勇,自是允了。 旁边攸桐听见,心底连连叹气。 这兄弟俩,怕都是瞎子吧? 就算傅澜音女儿家性子娇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