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音在旁边留了空位给她,姑嫂俩相视而笑,过去坐着。 傅煜是个男人,既有府外的女眷,哪会长留,遂说外面有事,要先离去。 傅老夫人也没拦着他,等傅煜走后,才看向攸桐。 …… 在睿王府时,徐淑于众目睽睽下承认当时那些言辞皆是污蔑,此事经由当日赴宴的众人传出,虽在京城迅速散开,却还没到远播齐州的地步。傅煜既有意帮攸桐一把,哪会坐视不理? 当日便命杜鹤将这消息递回齐州。 傅家众人听见,心思各异。 先前议亲时,是傅德清与魏思道往来商议,旁人除了筹备婚事外,几乎无从插手。 傅德清又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手上人命多了,能入眼的唯有生死大局,对名声不太看重,当时便只问了攸桐投水之事,旁的不曾问及。偏巧魏思道性情严苛,颇看重祖上留的清名,当时因攸桐数次往许朝宗跟前登门讨说法,本就生气不豫,觉得此举欠妥,羞于提起,见傅德清没问,便不曾多言。 是以谣言传到齐州,女眷多信以为真,心存偏见芥蒂。 等睿王夫妇亲口承认,给攸桐洗脱恶名,傅德清和傅澜音听了,自是欣慰,觉得自身眼光果然不错,此女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傅老夫人听了,心里却着实疙瘩了会儿——去岁攸桐嫁进来,她带着偏见冷落,两番指责攸桐,皆是为那名声之故。 而今名声洗清,再回首当日之事,她那般举止便颇欠妥当了。 ——显得她目光短浅,容易被蒙骗似的。 傅老夫人暗自气闷了两日,此刻见着攸桐,心绪有点复杂,却只摆出端方姿态,不温不火地问她家人如何,进宫时皇后和贵妃可有吩咐。 攸桐便说家人无恙,转致问候,又说皇后和贵妃惦记她老人家,代为问好。 因沈月仪母女在场,她便略过皇后试探、睿王夫妇招揽等细节,将几样魏家给傅老夫人和沈氏、傅澜音的东西送上,因回京前听傅煜说过沈家人初到齐州,女眷可能客居府上,也准备了给她母女的,皆大欢喜。 待闲谈罢,沈氏和沈月仪母女陪着傅老夫人推牌,攸桐便跟傅澜音回住处。 分隔大半个月,这座府邸里,攸桐想念的除了南楼众人和小厨房,就数傅澜音了。 方才在寿安堂时,有长辈和客人在,两人都守着规矩,没乱说话。 这会儿没了旁人,傅澜音那张稍有点胖乎乎的脸上,便绽出欢喜笑容来,“过年这么些天,去赴宴时碰见了不少好吃的,却碍着规矩,不能尽兴吃。每回都想着,你若是在,咱们回来就能捣鼓两盘,慢慢儿再吃。” “就惦记这个!”攸桐失笑,“待会一起回南楼如何?给你带了好东西。” 傅澜音自是欣然答应。 到得南楼,攸桐将路上给她挑的东西都送了,虽非名贵之物,却多奇巧有趣,几样首饰径直辉彩,衬托傅澜音微丰的身材和明艳气质。 过后,姑嫂俩揪着年节里丰盛的食材,折腾了几样美食,大快朵颐。 …… 兴许是那晚客栈里的推拒令傅煜不豫,激起傲气,也兴许是积压了大半月的军务急需处置,傅煜回齐州后,便十分忙碌,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连着数日不曾踏足南楼。 攸桐乐得清静,遂打起了做毛肚的主意。 这事儿她没法亲自操刀,便请周姑代劳,寻个靠得住的庖丁,解牛时将百叶肚取了送来。 这事儿不难,只消食材送来,好生清洗罢,便能做出美味。 难的是旁的——先前双桂街上,她只因与秦良玉在一处屏风隔开的雅间用饭,便被苏若兰挑唆生事、被傅老夫人借机寻衅,闹得很不好看。傅家雄踞齐州,规矩严苛,她既然身在其中,又不愿与之交恶,便须照顾着这边的规矩,免得要老夫人误解见责。 然而要从秦良玉那里打探消息,单靠传话说不明白,少不得要亲自询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