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心惊,打消了趁冬末春初活动筋骨的念头,只管养精蓄锐。 傅煜留在边地,等斥候禀报说东丹眼线已尽数逃走,才整顿残兵,启程回齐州。 …… 齐州城里,傅煜痛击犯境敌军的消息早已传开。 腊月里年节临近,城中百姓听得这消息,自是觉得振奋,街巷之间喜气洋洋。若不是傅煜没张扬骑兵回城的日子,自领着随从日夜兼程、无声无息地赶回来,怕是满城百姓都要跑到城外夹道欢迎。 饶是如此,从腊月初连收捷报起,齐州城的高门贵户、大小官员女眷,或是登门拜访,或是遣仆妇送个贺礼,对战事得胜的傅煜满口赞赏。 寿安堂里常有宾客到来,老夫人自觉门楣辉彩,甚是高兴。 这阵子,攸桐按老夫人的吩咐隔日去问安时,那位偶尔也肯和颜悦色地说几句话,仿佛对苏若兰的事已无芥蒂般。 攸桐不知道傅德清的功劳,只当老夫人是爱屋及乌。 偶尔沈氏实在忙不过来,老夫人也会发话,叫攸桐帮着分担些,攸桐尽力而为。 整个腊月忙忙碌碌,仿佛只是一转眼就到了小年,攸桐困在府里,除了看看府里栽植的几株红梅外,竟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原先想的出城赏玩、踏雪寻梅等事,更是成了泡影,只能在望云楼眺望畅想而已。 这日天气阴沉,浓云扯絮般堆着,甚是清寒。 巳时踩过,便飘起雪来,起初还只是雪砧子随风轻飘,落在脸上只剩半丝潮润的凉意,渐渐的雪势变大,走在廊下一小会儿,斜吹进来的雪片便能往肩上积一层白。远山近树悉数笼在朦胧的雪雾中,屋檐甬道,转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攸桐听见院里小丫鬟们笑闹,裹了件大氅出来,就见纷纷扬扬,雪如鹅毛。 南楼里丫鬟仆妇不算少,先前因傅煜规矩严苛、铁面冷厉,甚少敢偷懒玩笑。如今傅煜甚少踏足,又有攸桐得空时便张罗着做些美食、邀傅澜音姐弟过来尝鲜,氛围渐渐活络起来,既不越矩,也能时常玩笑一阵。 此刻雪片纷飞,是入冬后从未有过的深雪,小丫鬟们爱热闹,都跑到院里看雪。 攸桐当然也喜欢,站在廊下,也不怕风冷,只管瞧着雪幕傻笑。 春草心血来潮,怂恿众人,“待会等雪停了,咱们堆雪人儿好不好?” “好啊,咱们南楼还没堆过呢。”有小丫鬟附和,又瞧瞧看周姑一眼。 周姑也笑道:“好,我年少时也堆过,戴上帽子,搭个围巾,也很有趣的。” “多准备几份吧周姑——”攸桐伸手,捧了满手掌冰凉晶莹的雪花,“这雪下得厚,咱们在院里多堆几个。将军帐外有士兵值守,咱们就请雪人儿值夜,好不好?” “这主意妙!” 春草兴致高昂,跟着周姑进了屋,忙着去寻东西。 攸桐仍站在廊下,瞧着满院笑脸,眼底笑意更浓—— 即使一时半刻飞不出这座樊笼,也能寻些趣事,自得其乐不是么? 譬如此刻,除了堆雪人,她还想煮火锅。 冰天雪地、冷风肆虐,相熟的人围炉煮火锅吃,简直是人间至乐之事! 她这般想着,便叫来夏嫂,吩咐在厨房里多笼些火盆,等熏热了,便准备几样吃火锅用的食材,晚上吃顿好的!又命人去地窖里,将上回没吃完存在冰鉴里的冻豆腐和鸭肠等物取来备着。那些都是夏嫂前日洗净后冻进去的,还鲜着呢。 夏嫂听了,自带着几位仆妇去忙碌。 攸桐看了会儿雪,回屋往熏炉里加了点香,靠着角落的小火炉煮一壶茶,慢慢地翻书看。 等后晌雪停了,一群人在院里忙碌,将甬道的雪都铲出来,往两旁堆了六个半人高的小雪人。春草心血来潮,又折几段树枝,剥去细杈,放在雪人怀里,站远了一瞧,还真有那么点雪中值守的姿态。 丫鬟们乐不可支,攸桐也觉有趣,命人将周遭残雪扫尽。 而后各自忙碌,只等准备齐全了,便可请傅澜音过来,一道享用美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