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傅煜的父亲,手握永宁兵马的傅德清。 再往旁边则是一对少年男女,同胎双生的姐弟俩,容貌有九分相似。 见夫妻俩进来行礼,傅老夫人眉间露出笑意,指了指底下的空位向傅煜道:“你伯父有点事耽搁,待会就过来,先坐。”而后瞥了攸桐一眼,点了点头,没多吭声,只回身跟后面那对龙凤胎说话。 攸桐昨晚独守空房,如今碰见这态度也不奇怪,便先坐了,默默打量周遭。 …… 远嫁之前,攸桐也粗略摸过傅家的底。 傅家世代居于齐州,祖上也出过几位有名气的将领,只是没成气候。真正握住权柄,是在傅煜的曾祖父头上。彼时朝中内斗,边境不稳,连年皆有战事,傅家男儿骁勇善战,连番立功后,便领了永宁节度使的位置。 按说,兵不常将、将不常兵,傅家在这位子待几年,便该照例调往别处。 但那时朝廷内虚,想调动各处将领时,已颇为吃力。永宁节度使担负防守边陲之重任,更是举足轻重,傅家瞅准了时机不肯挪,朝廷也没办法,只能任其连任,这一任,便是足足几十年。 从曾祖父到祖父,傅家权柄日重,对这一带的掌控也日益牢固。 十二年前,傅老太爷战死沙场,长子傅德明也断了条腿,伤及筋骨,再难提刀上阵。 这般身有残疾者,原本没法当官,只是齐州兵强马壮,朝廷衰微之下,已无力控制,事情拖了半年后,便仍由傅德明继了节度使之位,次子傅德清则为领军大将。兄弟俩一人主内政,一人主战事,虽已是割据的姿态,却将辖内各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边境守得密不透风。 只是领兵之家,男儿惯于杀伐,也多性命之忧。 六年前一场恶战,傅煜的堂兄和亲大哥皆战死沙场,其母田氏也因丧子后伤心过度,在病榻缠绵许久,于次年溘然长逝。 是以今日攸桐来时,堂上只有傅德清在,而不见婆母。 攸桐坐了会儿,只觉傅府家风颇严,那对孪生姐弟十三岁的年纪,跟祖母应答之间颇为规矩,而傅煜父子又是领兵之人,这半天说话都颇严肃。直到一盏茶喝完,外头才传来隐隐笑声,旋即,老夫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脚步一阵凌乱,傅德明拄拐走进来,旁边是雍容端方的夫人沈氏,带着长房两位少夫人。 紧随其后的,是个六岁的小男童。 比起旁人的端方举止,他年纪小,因是六年前留下的遗腹子,又格外得宠爱,进门后蹬蹬蹬跑过来,直扑到老夫人怀里撒娇,“太奶奶!” “哎。”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将他搂在怀里,满脸慈爱,叫长房众人入座。 有了孩子在场,气氛总算活络了许多,孩子窜来窜去地玩,几位长辈都肯抱着他哄,不像方才似的肃然端着。因不知京城里的是非,他对攸桐也无偏见,瞧着多了个眼生的美人姐姐,还抓了把蜜饯过来给她吃。 攸桐笑着接了,趁人不备塞一枚到嘴里,抬起眼,正好跟小姑子好奇的目光撞上。 她进门至今,这对孪生姐弟便没多看她,原以为他俩是跟傅煜一样心高气傲,满怀偏见,这目光瞥来,攸桐才恍然明白,少女虽不言不语,暗地里也打量她呢! 攸桐暗自笑了笑,待长辈们闲话罢,便起身奉茶拜见。 即便这婚事颇多猫腻,她终究是傅家明媒正娶迎来的少夫人。备好的礼物奉上,对方都接了,也各有东西送她,太夫人和沈氏不冷不热地喝了茶,因傅家内务是她俩管着,便提点几句。 过后,太夫人留沈氏在旁边商议琐事,叫旁人各自回去。 攸桐初来乍到,知道傅家众人的心结,也没打算太招眼,暗自将人认熟,出门便回住处。 倒是傅煜被傅德清叫住,带去了书房。 …… 傅德清的书房在斜阳斋,说是书房,实则带着两重小院,十分宽敞。 他幼时也颇骁勇,十三岁随父从军,大半辈子马背颠簸,经常巡边到烈风里打滚,对女色并不贪图,除了发妻田氏,身边别无姬妾。自田氏病重亡故,他也没续娶,踏实住在这斜阳斋,将龙凤胎里的次子傅昭带到身边,亲自教导。 这会儿傅昭姐弟俩被拘去读书,就只剩傅煜跟他在书房相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