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形似疯癫,才跨出凤栖宫,就被丞相带来的侍卫抓住,她疯狂挣扎蹬腿,满口市井污言秽语,借机把丞相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末了才劈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都不是好人! 到此刻丞相已经是信了五分,他得到的消息也是阎温与这傀儡女皇之间不清不楚,因此才有街道上那一遭试探,没想到通天彻地的阎王,最后竟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丞相看着十九状如疯妇的样子,不禁摇头笑出了声,这女人似乎恨他入骨,不知道阎温若是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十九一直都想要跟阎温扯上关系,最好全天下的的人都知道他们有一腿才好,没想到这种愿望,竟然阴差阳错在这种情况下成了真。 丞相抬手,侍卫将十九放开,十九转头要跑,结果丞相一句话令她顿在原地。 “陛下,宫外瘟疫横行,即便是臣让陛下出去,陛下一个女子能活到几时呢?”丞相的语调威胁意味明显,言下之意,你若出了宫,别想再活过几时。 丞相又说,“臣手上有能治愈瘟疫的药方,陛下只要肯呆在宫中,臣保证陛下会安然无恙。” 十九本来也不想出宫,阎温在这里,她哪里都不会去,不过是眼下须得先骗过这老狗上当,但是丞相最后这句话,确实让十九心中巨震。 一时之间,十九想到梦境中的画面,尸山之中,却有士兵穿行,且个个只简单围了布巾,无论是搬尸的还是烧尸的,都是直接接触尸首,他们不怕传染吗?这可是瘟疫…… 若是丞相手中有药方,那这一切就能说通了! 阎温……阎温也就有救了! “你少骗我,我不信!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人!”十九整个人哆嗦的如同风中落叶,“我是皇女,不不,我是女皇!我要出宫……谁敢……” 十九吼到一半,属实是不知道再怎么演好,她已经竭尽全力,这老狗若是再不相信,十九真的也别无他法。 折腾了这么半天,她目眩的很,双膝一软,索性瘫倒在地上装昏,不过脑袋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也不知是磕的狠了,还是体力耗尽,竟真的昏死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身边是陌生的宫女,松软的被褥盖在身上,十九心下一松,丞相那老狗应该是暂时被唬住了,否则她此刻应该在黄泉路上。 她躺在床上闭眼,整理了脑中思绪,梦境中阎温便是染上的瘟疫,喝茶的那一次被十九打乱之后,便是后面的受伤。 可十九已经说了,要阎温万不能在街道上下车,他又是如何受伤?单怀呢?他出门还带了那么多的护卫,难道都中招了吗…… 十九想的脑袋都要炸开,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思绪,排除先前的那些疑问,只想现在如何自救和救人。 阎温树大根深,只要人能够脱身,东山再起一呼百应只在眨眼之间,他在宫外的势力应当也正在竭尽全力营救。 他身在水牢之中,现如今宫里宫外都是丞相的人,皇宫戒备森严,丞相又谨防阎温的人刻意加强戒备,宫外的人即便是想要施以援手,也是千难万难,宫中必定要有人接应。 想到水牢,十九心下一凛,阎温内院心腹无数,喜全青山他们……此刻都在何处?会不会已经遭了丞相的毒手? 十九心思百转,她要如何在丞相的眼皮子底下帮阎温?她能保住自己的狗命都是艰难,她只是生活在行宫底层的女奴,装疯卖傻她在行,她哪里有阎温一般的玲珑心肝,她如今要怎么办?! 十九将头埋在被子里抓狂,此刻已经入夜,凤栖宫内灯火通明,屋内的侍女如同木桩子一样,了无生气的杵在灯下,若不是好半晌眨一下眼,还会缓慢呼吸,简直像是假人。 十九在被子里面想的头疼欲裂,突然桌案上的烛光摇曳起来,凤栖宫的殿门被打开,丞相二子方瑞德带着几个内侍气势汹汹的进来,直接冲进了里间。 十九惊慌的卷住被子躲到床脚,方瑞德眯眼在十九泪痕犹未干的脸上寸寸刮过,突然嗤笑一声,“阎温竟然喜欢这种没长开的鸡崽。” 十九听他提到阎温十分配合的抖起来,方瑞德又意味不明的看十九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这样看倒有那么点意思。” 他恶劣的龇牙一笑,故意吓唬十九,“起身吧陛下,带你去见你的相好,哈哈哈哈……” 方瑞德笑的难以自抑,一个阉人竟也为女子所误,而这女子转眼便哀求他父亲杀人,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十九听到这话,激动的恨不得马上冲到水牢去,她正一筹莫展,丞相带人出现在凤栖宫本不至于让十九相信他的话,但梦境中的发展确实如此,那么受伤和得了瘟疫便是既定事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