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舍得让赫洛哭成这样? 游离在体外的意识轻而易举地就脱离了理智的限制,他接近了睡着的青年,滑入他纤长的五指间,将十指紧紧包裹,仿佛在十年前牵起那双稚嫩的,满是伤痕的小手。 真的握紧了梦中人的手一般,赫洛满足地收起了手指。 记忆中那颀长漂亮的手指也离他近在咫尺,皮肤下优美而富有力量感的筋络仿佛扎根进他的每根血管……这只手属于他的造物主。 青年紧咬的唇齿松开了,遵循着心中渴念吻上他的造物主的手背,薄薄嘴唇无意识地半张着,眉心隐忍地蹙起,沙耶罗盯着他的脸,觉得他的神情既虔诚又诱人,既禁欲又……放浪,像一位痴心渎神的信徒。 沙耶罗的意识不受自控地湍急起来,一道脉冲般的电流冲向赫洛的大脑,令他立刻坠入了一场由对方的意识结成的幻觉里。 朦胧中,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身下是柔软的沙砾,远处渺渺地传来海浪层层叠叠的拍击声,其间掺杂着海鸟旷远哀怨的鸣叫。他浑身湿漉漉的,有气无力,像是发着烧,头晕沉沉的。 这是在哪儿?他透过濛濛雨雾向周围望去。恍如隔世的情景,很熟悉,好像是多年前某一次离家出走的夜晚。他在下雨的寒夜里游荡了一晚,漫无目的的流浪着,一直走到了海滩边,自虐般的呆躺到天亮。 “找到你了,我的小兔子。” 一个熟悉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来,雨声浪潮都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跟着上方一片阴影笼罩而下,一个颀长身影执着一把黑色的伞,半跪下来为他遮住了雨水。滴淌着水珠的伞沿向一旁扬起,黑暗缓缓褪去,将赫洛魂牵梦绕的一张面孔剥现出来。 沙耶罗凝视着他,眼底幽邃而暗沉,像一个突如其来降临的死神,把他的整个灵魂都钉死在这把伞下。 赫洛恍恍惚惚地望着压在上方的人,眼神迷离而惶惑,像一个在沙漠里看见了海市蜃楼的旅人。他不知自己望着一片虚空,只是视网膜构出了思念之人的幻影。 “别怀疑…我在这儿。” 沙耶罗像抱着一只迷途的小兽般把他搂进怀里,宽阔的手掌一只就包住了他的腰臀。身体变得这样软弱无骨,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可以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掌控住,满身刺人的逆鳞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会来找我了。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哥哥…求你让我走近一点。” 他伸出一只手揪扯住幻觉里沙耶罗的衣领,将头埋到他的胸口,用力呼吸着那种令他迷恋的烟草的气息。仿佛真切的感到对方的身体依附着自己,那瘦削的骨头都铬得沙耶罗没有实质的意识都有了轻微的痛感。 “你一直很近,赫洛,只是我无法让你更近。那样只会伤害你。”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赫洛深吸了一口气,肺腑皲裂似的刺痛,“我从来看不透你是个什么人,从来无法了解你的过去和内心……该死,你就像一串无法破解的代码,一个无法打开的秘密链接,一个猜不透的谜…” “为什么你离我还是那么远,那么神秘?”在梦里毋需克制的情绪一股脑倾倒出来,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一点点溢出来,像当年那样质问着,“怎么做… …到底怎么做才能真正触碰到你?” “嘘…嘘,别哭。”像哄孩子一般的,沙耶罗心疼地托起他的脸,抚上他的脸颊,用骨节细细摩挲他的喉结,粗糙的薄茧引来一阵阵酥心的痒意。 “回答我,你别想逃避。” 不像清醒时冰冷锐利,睡梦中青年泪光迷离地仰望着他,他们的嘴唇离得那么近,近得他一低头就可以吻上,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打破了他的誓言,他的承诺,他的罪咎。沙耶罗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从来惯于掌控着他,把他捏在手心里,却无法容许他放肆逾越哪怕一步的距离。 逃避着的,恐惧着的,紧闭着心扉的,从来不是赫洛。 梦境似乎可以摈弃一切常理,也催生了泡沫般虚假的勇气,赫洛大着胆子勾住男人挺拔修长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吻上去,青涩又笨拙地用舌尖厮磨对方的唇畔。伞从头顶摇晃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意识化作一只手堪堪撑着地面,沙耶罗听见自己因压抑而喑哑的声音:“你真是……快把哥哥逼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哥哥会很想…弄脏你的。” 从没有听过沙耶罗用这种露骨的口吻讲话,赫洛耳根发软,从颈骨至脊椎一路全麻了,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是短促地“啊”了一声。 这声音像电流一样贯穿了沙耶罗每一缕意识,令整个磁场都扭曲起来。 “你想和哥哥接吻是吗?哥哥教你……好不好?” 像一条被激起攻击欲的毒蛇一般,他缠住梦境中青年的手指,将两片薄唇蹂躏得一片殷红,甚至肿胀起来,如同替代自己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