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很受用。 看着冬稚的脸,她的眉眼和冬豫有点像,陈文席不免也想起以前的事。 冬豫的父母曾经是给他爸陈老爷子工作的,两夫妻没福气,先后得病,早早去了,是老爷子将冬豫养大。冬豫和陈家,没有血缘关系,但陈家给饭吃给衣服穿,还供他上学。 冬豫这个人有分寸,从来没觉得这样自己就是陈家人,他们俩一起长大,冬豫对他这个真正姓陈的,处处让着,始终只把自己摆在跟班的位置。 虽然他们偶尔会有矛盾和口角,但都是陈文席单方面发作,日子长了,冬豫的好脾气也把他心里隐约的那点不舒服磨得差不多。 “以前我常来这里玩的时候,陈爷爷还在。”冬稚又道,“现在我都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快,只记得每次回家,我爸都会跟我念叨一遍陈爷爷人有多好,多心善。我爸常说陈爷爷最疼叔叔,把叔叔教得很好,叔叔也是陈爷爷他老人家的骄傲,说要是我长大了也能这么早就当家处事就好……” “你爸那是随便夸夸,当不得真!”陈文席谦虚着,唇边隐约弯了些,而后收敛笑意,叹道,“老爷子……老爷子确实,最喜欢我。就我一个儿子……当然是喜欢我……” 冬稚微微含笑,过会放平嘴角,垂眸不语。 陈文席抬眸见她斯文的样子,越看越顺眼,“以后没事来家里坐坐,啊。没什么的,你阿姨说什么你别理。她整天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谁她都说!别往心里去。” 冬稚乖巧道:“我没往心里去。” “我跟你爸半辈子的交情,他走得早,你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别让他失望。”陈文席拿出长辈的口吻教导,说着想起来,“刚才陈就说你去参加什么比赛……小提琴比赛?” “嗯。” “拿奖了?” “对。” “什么奖啊?” “一等奖。” “不错,不错!”陈文席夸道,“既然学的这么好,就坚持下去,好好学。听到没?” 冬稚笑着点头,“嗯。” 不多时,陈就下来,花的时间有些久,下楼脚步匆忙。 陈文席上楼去书房,冬稚和陈就同他告别,一同出门。 走出大门,陈就问:“你们聊了什么,我看我爸挺高兴的?”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就是没什么呗,你好八卦啊。”冬稚见周围没人,垫起脚捏他的脸。 陈就笑着握住她的手,没几秒,谨慎地松开,不再问了,起别的话题。 冬稚一边应着,笑意稍敛。 能聊什么?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知道他喜欢听什么就挑什么说罢了。 好孩子? 陈文席一口一个,倒是会说。若不是碰见她在门口,他怕是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还有那个,他口口声声惦念的、将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他的早亡的跟班,他真的记得?他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重感情吗? 对她和颜悦色,不过是那丁点良知还没死绝,加上她的话说到他心缝里去了。 行吧。 既然进了心缝,那就照着那条缝,再狠狠地,往里深入。 冬稚踩下脚底的小沙子,平静抬头。 她永远不会忘记,冬豫死去的那个雨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