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她闷头在他怀里,说:“每次都是你拒绝我,我也想拒绝一次。”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很多次。” “所以……?” “拒绝完了,现在我答应。” 贺钧言一时无话,好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就懒得和她争口舌上的输赢。 行人渐少,车辆稀拉,这夜晚于他们而言却是静好时光。 他微微用力,在凌晨的街道上,抱紧她。 抱了好久,怀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贺钧言垂眸看了一眼,隐约听到啜泣声,他想抬起她的头,被她躲过。她死死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 “陈轻?” 她闷闷应了声。 “又哭了?” 这次没有声音回答他。 贺钧言心知她九成是哭了,极难得的,竟然生出了一股想要叹气的冲动。 该说她什么好。 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他格外耐心:“不哭了,嗯?” 哪知道,他不说还好,一说,陈轻的泪腺霎时崩溃,隐约浮在眼眶边缘的水汽一下子冲破阻拦,夺眶而出。 本来只是闷头舒缓心情,加之第一次这样结实地和他拥抱,忍不住留恋了一会儿,她原想等眼眶中的微红消退之后再抬头,没想到被他一句话,几个字,勾起了鼻尖的酸劲儿。 不久之前,她还在为同他到此为止而心灰意冷,转眼之间,事情就发生了两极倒转般的变化。 一时悲一时喜,两相交加,汹涌情绪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贺钧言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引得她突然大哭,虽然她没有抬头,也很努力地压抑着哭声,但她就在他怀里,他感觉得到,她的情绪,或许就如抓着他衣摆的力度一样,看似平和,实际已经绷到了极致。 忽然觉得有个地方涩涩的。 好半晌,陈轻终于止住哭,冷静之后从他怀里退出来。 贺钧言知道她生了赧意,所以垂着视线不看他,没有一下子逼得太紧,只问她是不是要回家,见她点头,便领着她过马路朝车走,准备送她回去。 但缓冲限度是有定额的,羞赧归羞赧,牵手这事儿绝对不能让。 他把她收回去的手重新握进掌中,牢牢包裹住。 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对面,她沿着他踩过的地方,足迹重叠。 贺钧言尽职地扮演起保镖一角,把陈轻送了回去。 送到小区外,送到楼道口,送到家门前,送到房门边…… 然后就赖着不肯走了。 他懒懒倚墙,环抱双臂,头歪靠着,开始讨价还价。 “天很晚了。” 陈轻不上当:“才十二点,你出去玩的时候两三点回去不是常事?回去吧。” “这里离我家有点远。” “你有车。” “我突然想起我刚刚在生日party上喝了酒。” “无酒精饮料,你朋友自己说的。” “……” 贺钧言诌不下去,眉一挑,道:“你一定要赶我走?” 陈轻抿唇,不知怎么答。 他自觉无趣,直起身扭脸就走,“算了,我回去。” 她跟出来,一直跟到门边,绞着手指,稍显局促。 看他换好鞋,推门就要出去,她终是开口叫住了他。 “我的床很小,要不然你睡客房……” 他不等她说完,打断:“我不介意。” 说罢鞋一脱,立时又进来了,动作比先前脱鞋不知快了多少。 陈轻跟在他身后,以为他要去客房,哪知他径直进了她的卧室。 “你……” “不小。”贺钧言扫一眼她的床,在旁边站定,眼中熠熠,面上却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点头道,“这样刚刚好,我不挑,今晚就睡这。” 突然之间就定下了今晚的就寝问题,陈轻恍然之间还是有些茫。之后轮流洗澡时,给浴室里的某位大爷送完浴袍,听着里头响起的哗哗水声,她好半天仍是无法回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