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一般的眼神。 陈轻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胸口起伏不定。她努力忍住想哭的感觉,咬牙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知是对孟敬说的还是对旁观者们说的,她扔下这么三个字,蹬掉站不稳的两只鞋,紧握手里唯一剩下的手包,光着脚快步跑了出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跑得很快,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离开这里! 她的确是异类,是不属于这里的异类。 拐弯的时候猛地撞上一个人,陈轻差点摔倒,站稳后一看,好巧不巧,竟然是贺钧言。 脸一白,她飞快说了声对不起,立即拔腿跑开,比之前还更仓惶。 . 长街看不到尽头,车水马龙的街上行人匆匆,只是每个从陈轻身旁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出众,而是她实在太引人注目。 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晚礼服,长裙上污渍满满,头发也凌乱不已,还光着脚,配上她微红的眼眶和不停落下的眼泪,很难不让人侧目。 李丰的生日会场选在市中心,这里热闹非常,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奢侈品商场和生意兴隆的观景铺子灯光亮堂,把一条街照得像白天。 不远处有条江,风穿路而来,吹得人缩起脖子。 陈轻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路直直走着,眼睛红红,丝毫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 先是掉进水里,再是鞋跟断裂,一个可以说是巧合,两件事连环发生只能说明这些都是人为安排好的。 除了倪嘉玉不会是别人。 她知道,她清楚地知道,可她没有一点办法,就像被围殴那次一样,这次她仍然无能为力。 面对孟敬没有办法,面对倪嘉玉没有办法,一直一直被动着,即使不想承受,却也只能承受。 陈轻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用手臂挡住脸,咬着牙呜咽大哭起来。 她知道周围有很多人在看她,她不想理会。 站着哭了几分钟,她用手背擦擦眼泪,微垂着头走到一旁花坛边供游客休息的石凳上坐下。 眼睛疼,脸也疼,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酱汁、蛋糕和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特别冲鼻。 她抿紧嘴唇,眼泪又有掉落的迹象,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终于走累了?” 陈轻身子一僵,这声音她很熟悉,可就是因为熟悉,她越发慌张。 “怎么,撞了我还跑这么快,现在又装不认识?” 夜色下,长身玉立的贺钧言站在灯火辉映的街头,风露微寒,那双映着闪耀流光的墨黑色眼睛,正认真而专注地望着她。 望着…… 如此难堪的她。 陈轻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抑止的眼泪突然又汹涌起来,漫过眼眶界限,划过她冻得发白的脸。 她垂了垂眼,这次没有叫他。 贺钧言走到她身边坐下,肩与肩之间隔着窄窄的距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安静,一颗星隐在云后,一颗星从暗色里钻出头。 许久,贺钧言开口:“我送你回去?” 陈轻摇摇头。 “那你想去哪?” 她还是摇头。 贺钧言侧头看向她,十几秒后惊觉自己看得太久,眼神闪了闪,马上转回头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