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待胸口郁气慢慢散去,她缓步走进去,手从各处抚过,心中一片涩然。 里面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她的,陈轻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用力推了推,木门底擦着地面滞重响了一声,一股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书桌、床和衣柜,是房间里仅有的三样东西。 陈轻走了两步,发现小房间里没哪能去,便在书桌前站定。拉开抽屉,意外地费了点劲儿,里面装着一些作业本和杂物,搁了太久,纸页湿了又干,略微卷皱不平。随手往下翻,忽见底下压着一本硬壳本,她一顿,拿出一看,发现是自己以前的日记本。 当初去大学报道时,她只拣了证件和几样必需用品,其余都是之后买的,尤其那时已经很久不写日记,于是便没有带上。 外壳上的小锁松动,轻轻一掰就掉落下来,陈轻翻了几页,几乎都是负面内容,挨打挨骂后的痛苦委屈、对现状的烦恼、觉得人生灰暗的早熟感慨,每一页都在向她重述当初的无助和绝望。 唯独有一页不同。 夹杂在许许多多沉重心事之中,有一天的日记她只写了三个字。 贺钧言。 陈轻凝眸许久,摸了摸字迹稍有晕开的那处,最终将本子合上装进包里,转身出去。 . 容城复兴中学位于护城河边,六栋橘黄色的建筑并三个操场,围成了一座校园。 回去的前一天,陈轻回这座她曾经的母校转了转。 她特意挑了下午放学之后、晚自习之前那段时间进去,留在校内的学生不多,比较清静。进去的时候门卫盘问了两句,得知她是毕业生,只叮嘱务必要在上课前出来便予以放行。 陈轻随处逛了逛,教学楼、实验室,一一经过,最后在校内小卖部前停下。 以前的店家已经换人,店面也从一个小亭子改装成了稍大的门脸,有些学生没有出去吃饭,买两个面包垫肚子,边吃边在店里和老板闲聊。 她轻找了处石凳坐下,呆呆出神一会儿,旁边突然过来一个穿校服的高大男孩。 “姐姐,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地方?你跟我说,我可以带你去!” 抬眸一看,面前的男孩笑得很热情,模样干净大方,看着挺阳光,只是笑容里禁不住还是带上了些许羞涩。 “不用了。”她回以一笑,“我在这坐坐就行。” “真的不用?我们学校我很熟的,你一个人找的话很费时间……”男孩有点遗憾。 她婉拒他的好意,笑着轻轻摇头。 男孩只好走开,走出去七八步,又回头看她,看了好几次,可当她看过去,他瞬间又把头扭回前方。 陈轻淡笑,不管他是出于好心还是别的什么,换做以前的她,都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待遇的。别说找不到路坐着发呆,就算是主动出声求助,怕是都没几个人会上前帮她。 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朝她伸出过援手。 很多年以前,当她还是那个又黑又丑人见人嫌的“虾妹”时,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对她释放恶意,没有缘由,就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一般,他们嘲笑她、作弄她。 就是在这个小卖部前,她站在排队队列的末尾,静静等着她的次序。 前面是两个正在打闹开玩笑的同级男生,你一句我一句不亦乐乎地互呛着,本是与她没什么关系的,可不知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扯到她身上。 “看你后面那谁……看!”稍前的男生发现她,在后一个男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