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语气,陈轻明白,晚上的事大概办得并不顺利。哪有那么多下回?她自己也不容易。 略说几句挂断,陈轻捏着手机回房。 随手一扔,手机落在枕头上,错眼间可以看到屏幕正中有个清晰的指纹印记,正如同她沉重的心事,硌在心上难以消散,耿耿于怀。 闷头睡到第二天,秦瀚联系她,说接了单小生意,让她带几个模特出发,立即动身去申城参加明天上午的商演走秀。 这时间安排让陈轻一愣,以往合作的厂商一般都会给两到三天准备,哪有这么赶?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问,听到秦瀚提起价格,又是一怔。 “你说多少?”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报价比市价低三分之一,秦瀚竟然接了。 秦瀚沉默几秒道:“确实是这个价格,你准备一下吧,我通知了要去的那几个,你要是出发了和她们联系一下,估计现在都在去机场的路上。” 陈轻抿了抿唇,头发尚还蓬松微乱,理智已经慢慢归位。 “……好。” 他若不是没办法,不会接这种单,公司本来就小,以眼下的境况,哪怕是这万把块的进账,也强过什么都没有。 应下秦瀚,陈轻拢拢头发起床洗漱,只拿了一套衣服和几样必备品,飞快装好,拉起箱子的瞬间却叹了口气。 她和秦瀚能忍,那些模特们怕是忍不了,都是年轻姑娘,谁不希望自己光鲜亮丽,这次厂商开的价低,公司抽成比例虽然小,可到她们手里仍然剩不了多少。 果然,在机场候机时,几个模特抱怨开了,又是说钱少,又是不满意秦瀚订的飞机票,碍着陈轻在场,声音稍有压低,却也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她们知道陈轻和秦瀚一个阵营,但在这么一个小公司里,上下级界限模糊,连正经老板秦瀚都不怵,她们哪里会怕她? 多说无益,再加上没休息好,陈轻干脆一上机就戴起耳塞和眼罩,懒得理会。 到达申城已是晚上八点,厂商安排的酒店不是什么高级的地方,如此又惹来模特们一阵不满。房间按两人一间分配,陈轻和一个话不多的姑娘分到一起,总算清净下来。 休息了一会儿,胃部传来不适感,陈轻这才意识到还没吃晚饭。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她拿了钱包和手机准备出门。 同房的姑娘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而且时间已经不早,她得保持身材,便婉拒了陈轻的好意。 陈轻点点头,没再多说。 酒店大门外,夜风微寒,温度比起前段时间有所回升,但仍有让人缩脖的能力。 电子地图显示,往右边走两条街,再拐个弯就是小食街,她一边看一边找路,它写得简单,可具现到眼前却让人难找得很。 夜灯闪烁,行人络绎,转了好几圈之后陈轻终于确定——她走错路了。 在路边的店铺外站了一会儿,她左右看看,而后低头认真研究地图。几分钟后,仔细确认好正确的路线,她提步要走,抬眸的瞬间却见不远前方的便利店里出来一个人,从她面前大步闪过。 陈轻步子一顿,怀疑自己眼花。 定睛一看,路边停着一辆捷豹,那道健朗挺拔的身影就坐在驾驶座里。 不是幻觉,的的确确是贺钧言。 看清的下一秒,突然觉得有点茫然,她想过很多相遇的场景,每一个都比现在有趣,不像此刻,自己就像是个木偶,少了牵线控制的人,呆若木鸡,僵滞傻气。 天幕中挂着三两星点,无用地装点着这座城市,就在这个微寒的夜里,贺钧言坐在车内,眉眼沉沉,专注而随意地拧开手中矿泉水瓶的圆盖儿。 他不知道陈轻在看他,不知道她的视力好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