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宴安运气不太好,不知怎么的,他头部受伤,破相了。尽管大夫尽心医治,还是留下一道从额头起,划过眉毛,落于眼角的长长疤痕。 朝廷再渴才,也是要讲究门面的,大夏有才者众,朝廷不会非得要一个面有残缺之人,所以这宴安的仕途路,便断了。 宴安心灰意冷,想收拾东西回乡,崔洛阻了,还死命把他留在侯府,说好兄弟一辈子,有他一口吃的,就绝不叫宴安受苦!宴安感念其友情,便留了下来。 他客居侯府,给崔洛做了幕僚。但凡侯府有事,有关朝廷,还是日常琐碎,只要能帮上忙,宴安都会去做。当然,他地位与奴仆不不一样,样样待遇都很好,而且只听崔洛的话,崔洛不在时,张氏的话也听,至于别人么……他根本不会理。 崔洛死后,宴安也没有走,给崔治做了夫子,尽心尽力教导。 宴安才学人品俱佳,崔治得其为师,实乃幸事。崔治今年十五,才学品性都不错,唯一差的就是历练,张氏很满意。她为儿子前程操碎了心,如今寡居,唯一的指望就是崔治,所以谁在崔治身上打主意,就是戳她的心窝子…… 怪不得一提宴夫子,她根本绷不住,情绪直接上了脸。 赵杼解释完,卢栎恍然大悟,明白了。 正厅里,庞氏进来后,张氏就用眼色赶崔治出去了,大概是不想他看到这样场面。她想让他历练心性,磨练他本事,但内宅糟污,非男子之事…… 庞氏疯闹,闹到赵杼面前,赵杼做为平王,不能轻飘飘不理。古代妇人杀夫是个极大罪过,张氏又是寡居,名声很重要,这事即提起来了,就算走场面,也得查上一查,不然被传出去,不定会有什么污言。 但这庞氏富有心机,不敬主母,眉眼过于灵活,怕也是不安分之人,需得审一审。 …… 时近正午,几个人都饿了,闹了一上午,张氏应该也累了。这事一时半刻说不清,庞氏闹的起劲,他们看着其实并不舒服,午后会有官府的人来,赵杼想着干脆让差吏们先调查取证,问问口供找找线索…… 赵杼提出告辞,张氏没拦,只是略有不舍的看着卢栎:“常过来玩……” 卢栎肃声应了:“张姨放心,我会常来看您的。” …… 卢栎几人离开,走过垂花门,看到月亮门外六角小亭里,崔治正在听训。 崔治垂手站着,小脸绷的紧紧,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他对面,穿着月白广袖文士长袍,身姿挺拔如竹,声音清越严肃:“世有龌龊者,不足以语之……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 “私下议人长短,岂是君子之为!” 崔治垂着头,“我错了……看到事情不对,可以想办法纠正,私下与人说嘴谩骂无用,于自己私德亦是有损……” “你明白便好……”暖风拂过男子乌发,露出丰神俊秀的一张脸,以及眉间深疤……他微叹一声,唇角带着温暖笑意,“你娘很辛苦,切莫辜负了她。” “是……” 卢栎扯扯赵杼袖子:“那就是宴安?” 赵杼看了看,颌首:“是。” 沈万沙挤过来,伸长脖子往亭子里看,“哇长的真好看!不愧是名士!”就是眉宇间那道疤太可惜了。 “比我还好看?”赫连羽拽回沈万沙,桃花眼里一派深情,几乎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沈万沙脸有些红,清咳两声,推开他去拽卢栎袖子,“小栎子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 做为王爷,赵杼去哪个酒楼吃饭都很方便,还不用排队。沈万沙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