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来人了,刚刚走,老爷让您赶快去书房。” 苏云开没有留步,往家中书房过去。刚敲响一记门声,就听见里面人让他进去。 苏顾见儿子进来,示意关门,又将一道手谕递给他,苏云开一顿,“圣上又要我走?” 苏顾眉头微拢,声调轻缓,“圣上让你走,是为了保你,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干系,如果你继续留在开封,反倒是不利于大理寺刑部查案。” 苏云开微顿,“圣上知道什么了?” 苏顾看看外面,确定无人,才道,“那李康密奏圣上,要求彻查各地官员,矛头全都指向平西侯,你频繁出入刑部,又屡次被平西侯参本,圣上自然能猜到些什么。圣上寻我进宫问话,问得为父冷汗涔涔,不知你近日竟是在做这些事。你查白影的案子,却又和平西侯扯上关系,我……”已猜到一些联系的他叹道,“开封是天子脚下,别以为能瞒过皇上什么。你是礼部的人,插手这件案子本就不是合情合理,而且也根本无法插手,留在这里何用?” 见话已说开,苏云开料想自己再不收手,平西侯就会对他痛下杀手了,可他还差一步就能揭露真凶,怎么能走,“我若离开,无人推动,那反倒更是让平西侯肆无忌惮的掩埋这件事。依照父亲所见,如今大理寺刑部那些人,承受不住重压之时,仍会坚持么?” 苏顾愣了愣,“你到底为何非要执着此事?” “父亲难道不明白?因为我是苏家人。苏家为官,不问为什么,只问对不对得起所任的官职。” 得罪权贵,危及性命,哪怕如此,也不愿离开。其实苏家世代都是如此为官的,只是苏顾是官,也是父亲,他丢了性命不惊怕,可独子已站在悬崖边上,他却不能再秉持决心,看着他继续往凶险之地前行。 为父之心胜于为官之心时,就忘了自己是苏家人了。 等他幡然醒悟时,独子已经跪在地上,郑重朝他磕了三个头。每次头点地上,他就知道,儿子的决心已定,没有回头的可能。他长叹一声,既是安慰,也是慈父的担忧,“那李康人微言轻,手上又无实证,单凭他要想查一个侯爷,绝无可能……为父帮你,也是为了朝廷。” 苏云开愣神,他本想以己明志,进宫谏言,谁想父亲竟愿意插手了,“父亲。” 苏顾打算等会就进宫,起身轻拍儿子的肩头,“为父也不想你辜负了明家姑娘,总让她住在李家,你娘也不放心,还是要早点接回家来,方能对得起明家。” 苏云开闻言,朝父亲深深叩首,起身时因钱袋沉甸甸,连带着心也沉重起来,“我也进宫,面圣!” 又是一晚夜深,明月在李家花园里转了两圈,还没困意。许是山雨欲来,导致庭院都很是闷热,无风无雨,手中扇子一停,就觉热意滚滚。 李家下人见她在花园里,快步小跑过去,“明姑娘。” 明月以为是李夫人又唤自己回去歇着,便道,“我这就回房。” 下人说道,“明姑娘误会了,是外头有人找您。” “谁?” “燕国公家的公子。” 秦放?明月多日没见他,一听是他,便让下人带路。 想来也不过几天没见,在大堂上两人照了面,都觉对方少了点精神气。 秦放抬手挥退下人,上前问道,“水水有没有来这里?” “没有,她不是在苏家吗?” 秦放拧眉,“我刚去过,她不在,我就想她是不是来这里了。” 明月低眉细想,忽然有些紧张,“水水可能又去刑部了,她那个脾气,要想让她安安静静等结果,恐怕不容易。但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不分轻重乱走,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刑部。” 虽然不知道人是不是在那,但至少有了目标,秦放说道,“那我去找找,我不放心她。” “那你也要小心。” “嗯。”秦放从李家跑出来时,汗已湿襟,热,热得人都急躁了起来。 刑部门前,两尊狴犴在夜色下神情狰狞,正气刚正,似可退鬼神。 白水站在对面巷子那,时而探头看看。兄长被带到刑部后,她还没有去看过他一次,不敢,也不忍。如今近在咫尺,更不敢靠近一步。没有抓到凶手,如何慰藉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