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沙哑地开口:“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在强.暴你。” 明明一刻钟前,她还和他沉浸在鱼水之欢中,两情相悦。 叶宁漠然地躺在那里,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目光更是根本不曾落在他身上。 萧岳双臂支起,俯首盯着被自己禁锢的她。 她不再发抖了,也不再哭了,就好像彻底绝望了,任凭自己宰割。 两眼仿佛失去了焦距,茫茫然地望着远处的某一点。 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看到了那个如同蝼蚁一般挣扎在地上的少女。 他有力的大手忽然抖了起来,他一下子挫败地坐起来,低头望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手。 好久后,再次抬起头看她的时候,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懂,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你——” 声音粗噶到几乎分辨不出,不过他还是艰涩地说:“你走吧!” 叶宁不动,依然一动不动。 他忽然跳下了床,背对着她,大声吼道:“滚!” “讨厌我,不爱我,就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68|反思 逃离了萧岳的别墅后,叶宁匆忙打了一辆车,直接冲回了原来的房子。 可是回到这里后,她想起那柜子里的纸条,以及空荡荡的家,顿时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牢笼,从来都属于萧岳的,周围充满了萧岳的眼睛,他无时不刻不在注视着这里。 楼下是他的房子,楼上未必就不是,说不定还有其他,这里是他的地盘! 叶宁仓皇中抓着钱包手机身份证,又跑出去打了一辆车,来到了一家宾馆住下。接下来的几天,她缩在这家宾馆里,窝在被子里睡大觉,睡得昏天暗地。饿了就打电话叫一份外卖,累了就继续睡。 睡着后,她就做梦,梦里都是萧岳,各种各样的萧岳。 萧岳说,在你面前秀优越感,就是不行。 萧岳说,你让霍晨握着你的手,你让他叫你宁宁。 萧岳说,宁宁,宁宁,我就要叫你宁宁。 萧岳说,我的都是你的。 萧岳说,我打拼那么些年,不是让别人拿着岳宁集团来欺负你。 萧岳说,我非你不可。 萧岳说,宁宁,别怕我。 她梦里的萧岳,一会儿是狰狞霸道的老虎,一会儿是可怜兮兮的小流浪狗,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遥远冷漠的少年。 那个少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就用冰冷挣扎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想过去,她想捉住他,可是却走不过去。 她浑身火烫,软弱无力,低头看时,却发现脚底下都是火,火苗舔舐着她的全身。 她猛然醒过来,却发现双唇干裂,喉咙真如同被火烧过一般,要爬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谁知道却头重脚轻,差点跌倒在那里。 她抬起手腕放到鼻端,自己呼出去的气把手腕内侧烫得厉害,她明白,自己这是发烧了。 她生病了。 叶宁硬撑着起来,拿过热水壶给自己烧了点水,同时打电话给服务员,请他们帮自己买药。 普通感冒药,她随便吃了点,又喝了水,然后闷头继续睡。 她像一只鸵鸟,需要逃避。 几天的时间,她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之中,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各种梦,有甜蜜到想让人流泪的,也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更有哀伤的,幽怨的,无奈的。 他的温柔刻在骨子里,可是他那遮天蔽日的手段和控制欲,却让她窒息。 在那炙热烧灼的温度中,叶宁伸出手,捂住心口那里。 她没有死,这样的病哪怕把她烧糊涂了,她也不可能死。 她的心依然在跳动,跳动着的心,是清晰到可以听见的疼痛。 疼得仿佛那颗心被剜去了一块,再也无法完整。 到了这个时候,她比谁都清楚地明白,什么是爱。 这就是了。 尽管他欺骗了自己,尽管他把她玩在手掌心,尽管他霸道可怕地操控着自己的所有,尽管这个人的一切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她依然爱。 爱是没有理由的。 他润物细无声,慢慢地侵入她的生活。他放了鱼饵,垂下钓竿。 她被融化了,也上钩了,就这么爱上了,然后被现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叶宁茫然地睁着双眼,望着宾馆里的天花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是一只鸵鸟,从来只会逃避。 少女时代,她就在一直在逃避,固执地不去看清楚这个世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