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公主仰高头,眼睛看天上,根本就没往两位翁主王主瞟上一眼。 态度之倨傲,连栗姨妈都感觉不妥了。 ‘这样……行吗?’栗氏惴惴地瞅两个有爵位的贵女,尤其是长公主的爱女翁主:‘听说,窦太后可宝贝这个孙女呢!’ 一句话说完,内史公主就象赶苍蝇似的扬扬手,下达逐客令:“吾无暇,女弟自归……” ‘靠,这什么人啊!怪不得阿娇讨厌她!’城阳王女鼻子都快气歪了,掉头看陈表妹的意思。 阿娇前头一直垂眸,到此时才抬头看栗公主——清澈的凤眼,恍若寒星。 栗公主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向后退半步,整个人警戒起来:“阿娇?” 深藏于合拢广袖中的长鞭,慢慢解开——娇娇翁主,向前迈步。 馆陶翁主进一尺;栗公主就往后退一尺。 没几步,内史公主莫名地怕了,鼓起勇气发问:“汝……汝……” 长长的鞭身,在手上环绕…… “散播‘谣’言,无耻!”字字,清晰而低沉; 雕蛟龙的乌木鞭柄,在掌中握紧…… 出口的言语,又恍若冬日冰川中汩汩流出的清泉:“毁人‘清’誉,败德!” 栗公主不敢相信地瞪圆双眼——上帝呀,她都听到了什么? ‘不是说,长公主的女儿当年受惊过度,变成了哑巴吗?’栗氏口微张,如坠十里迷雾。 “阿娇?阿娇?!”王主妜先是大惊,继而惊喜交加——阿娇会说话了? “呃!”猛然意识到被怒气激露馅了,娇娇翁主深深地拧眉; 懊恼之余,就愈发觉得内史表姐可憎可厌:“栗公主,栗公主,汝……欺人太甚!” 长鞭如一条火龙, 从绛纱袖中席卷而出,滑过天空,扫向木地板,侧击中发出一声沉沉地‘轰’响。 鞭响之处,内史公主一蹦多高:“陈娇!?” 不用教,栗公主本能地拔腿就跑。 “上帝呀!”发觉馆陶翁主‘凶器’在手,栗氏的脸色也变了,赶忙上来阻拦:“翁主……不可,不可呀!” 娇娇翁主怎么会听她的? 执鞭步步进逼……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严词问二哥隆虑侯到底是怎么得罪她栗公主了? 不嫁就不嫁,谁也没说非她不娶。可凭什么造谣诋毁人?顶着这么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健康问题’,陈二公子平白无故的,要受多少讥笑和嘲讽啊! 一溜烟退到落地镏金长熏炉后,内史公主隔着香炉竭力否认:“不知,吾不知也。非吾家所为!” “敢做……不敢当?!”娇娇翁主的怒火更胜,赤龙鞭敲在炉底——炉身左右摇摇,险险儿翻倒。 眼看躲不成了,栗公主甩开香炉,另寻避处…… 现在内史公主后悔了,她不该让宫人们离开的,搞得在场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栗姨妈上年纪了,动作太慢,不抵用。 栗氏见情况危急,奋力挤进两人中间,企图帮姨甥女消弭消弭矛盾:“翁主,翁主……息怒。此中,必有误会。” 可怜栗姨妈白费心了。内史公主躲在姨母背后,还在那儿嘴硬:“阿娇,隆虑侯有无隐疾,汝未必尽知,当问太医也!” 栗氏快晕倒了——这个公主甥女,就不能识点时务?姐姐没教过她‘别吃眼前亏’? 果然,娇娇翁主听了这火上加油的话,彻底怒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