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去的水榭原名汀兰水榭,是夙思岫最喜爱的一处,每每到夏日,她总会拖着爹娘住在水榭避暑。 夙重华出生那年,夙思岫带着夙二小姐到水边玩儿,不小心跌入水池,被婆子捞上来后,被夙大将军狠狠批了一顿,后雷厉风行,毅然将水榭改成了待客之所。 为此,夙思岫绝食了两日,却依然没换来夙大将军的点头。 夙重华走着熟悉的道,隐隐约约能看出幼年的痕迹,但他那时毕竟年幼,能记得的大多是模糊的人影,爹娘含糊不清的声音和姐姐宠溺逗他笑的明亮笑颜…… “……可怜你姐姐,要是还活着,该嫁人生子了……”夙扶雨在一旁难过的叹气,一张脸满是对大哥大嫂和侄女的心疼可惜。 夙重华半垂了眼睑,修长的手指在袖子里微微收拢,握成一团,用力到骨节泛着青白之色。 忠勤候夫人等在水榭入口,看到几人笑着迎上来,就要去握夙重华的手,夙重华眉头一蹙,借着拂袖的动作避开她的碰触,忠勤候夫人脸色微变,看了夙扶雨一眼,夙扶雨轻轻摇头,忠勤候夫人降降压下心头的怒火,陪笑道,“华儿,快来,二婶做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荷叶糯米鸡、杏仁豆腐、金丝酥雀、山珍刺龙芽……” 夙重华笑着道谢,“二婶辛苦了。” 忠勤候夫人就捏着帕子往干涸的眼角边擦,一碰上眼角,眼泪如开了闸一般,源源不断的落下来。 夙扶雨一番劝慰,对夙重华一番相让,众人才落座。 安静的用了午饭,净手漱口,夙扶雨朝夙重荣使了眼色,夙重耀烦躁的眉头拧成了川,霍然站起身,“爹,我还有事要出门,就不多陪三弟了!左右三弟回来了,来日方长!” 夙扶雨的脸立刻黑了一半。 夙重耀却似看不见,不阴不阳的朝夙重华扯了扯嘴角,“三弟,你说是不是?” 夙扶雨另外半边脸也彻底黑了。 夙重华举着茶杯,淡然一笑,“大哥有事尽管去忙,咱们来日方长。” 夙重耀哈哈大笑两声,重重拍了夙重华两下,“好!大哥等着你!” 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大哥!”夙重荣蹙眉,“你有事大可去忙,三弟由我和爹招待也是一样的。” 夙重耀看着夙重荣哼了一声,大步踏出了宴息厅。 待走出很远,他一脚踹在路旁的树上,碗口大的名贵冬青树应声而断,跟在后面的小厮看了几眼,愣是没敢上前。 夙重耀一路火大的回了自己院子,几个谋士正等在外院书房。 见到夙重耀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夙重耀摆了摆手,“都坐吧。” 几人落座,丫鬟奉了茶,掩了门,才有人出声问道,“大爷,见到夙重华了?人怎么样?” 夙重耀刚端起茶,闻言,翻手就将茶杯扔了,哐当的碎瓷声在书房内回荡,几人对视一眼,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那个小杂种,也不知像了谁,长的一脸白鸡样,说话做事却一点也不含糊!处处滴水不漏……”夙重耀再气,也知道当着心腹的面要说出实情才能让他们出谋划策,是以,将夙重华的一举一动都详细说了。 “你们以为他这次回来究意何为?” 几个谋士都锁着眉头,深思良久,夙重耀叫了人清理了碎瓷片,重新上了茶。 等他一杯茶喝完,几个谋士互视一眼,有人出声了,“大爷,小的愚见,此时应该建议侯爷把人接进侯府!” 几个谋士点头附和。 夙重耀眉头一蹙,脸色难看,“你们也赞成把他接进来?他进府与养虎为患有什么区别?!” “非也。”出声的谋士摇头,“不管夙重华是怎么在五皇子面前得了势,让五皇子亲自为他请了封,他总归是忠勤侯府的人,接他进府是为忠勤候府的声名着想……” 与老头子和夙重荣一样的腔调! 夙重耀脸色不善扫了那人一眼,那人显然看出了夙重耀不满意自己的说辞,余下的话便有些不敢说,侧头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显然是与他一样的想法,见他受挫,谁也不敢再提。皱着眉低头喝起了茶。 “还有什么,一气说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