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她怕是就此被遗忘了吧。 这种熟悉的感觉,她甚至能预料到接下来温茹待她的态度。 一个人的感情能够伪装一时,却无法伪装一世。她一直都知道,温茹讨厌她。 她去温娆身边伺候的半年里,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只是到了最后关头,映秀又找到她。 映秀告诉她,在温娆与温茹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出宫。 罂粟选择给温娆下迷药,而映秀认为温娆必须死。 映秀将温娆吊起来的时候,她站在一旁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止,也许站的位置不对,她看见温娆半阖的眼睛一直都幽幽地盯着她,恍若鬼魅。 她为此连晚都睡不着,所有人都以为温娆死了,温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甚至因为得罪了老嬷嬷,被罚去了柴房。 也许是巧合,温茹后厨中巧遇了她,将她带回,她便又见到了活生生的温娆。 温娆被贬,这其中少不了她的助力,世间巧合千千万,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继续那般巧合,重复过去的事情,她心中有个答案渐渐明了。 她们才走了没多久,温娆后脚就来了。 这里关着一些犯了错的宫人,兴许早就该离开了,可被人所遗忘,放在里面榨干出身上的钱财来,方能离开。 “见人交一两,领人交十两。”那个不耐烦道。 温娆拧眉,从锦囊里倒了半天,也只倒出一粒碎银子。 那人拿过来掂量了半天,嘀咕道:“这东西有没有一两啊?” 温娆伸手要收回,他才收起来,道:“还不快进去。” 长生在里面倒也没有受到亏待,只是脏兮兮的,温娆进去时,他正缩在墙角睡觉。 “长生……” 长生抬起头来,看见是温娆,顿时弹了起来。 “良媛,你怎么来了?” “我先来看看你,别叫我良媛,你叫我的名字便好。”她说道。 “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长生说道。 “长生,你为什么要帮我?”温娆将他细细打量,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你真想知道吗?” “你说。”温娆说道。 “我……我现在还不能说。”长生闷声道。 “我会我会想办法带你出来的。”他不肯说,温娆也不勉强,不论他出于什么原因帮她,都是这回都是她欠了他的。 “等等。”长生看着外面的人没进来,让温娆靠近些。 “我床底下有钱,你可以拿去……”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催着温娆离开。 “我先走了reads;霸宠杀手王妃。”温娆说道,她低头看到碗里那些发硬的馒头,想了想,将油纸里的一块糕点放下,这才离开。 长生将那糕点捡起,目光一黯。 温娆匆匆离去,日子难过不在于别人嘲讽的目光,在于她需要自己动手做事儿,她要走的路更多了。 “温娆,你刚才去哪里了?”辛姑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温娆一顿,没有说话。 “你太过随意,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奴婢,像你这般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主子是会发怒的。”辛姑姑缓声道:“今天晚上,你去侍奉皇上,到明天早上,换沉香去。” “一向都是云霞和沉香,为什么要让我去?”温娆话刚落音,身上便挨了一戒尺。 “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云霞病了能轮到你么?”辛姑姑说道,“别不识抬举,待过几日人手够了,你莫说一晚上,就怕是一年你都未必能看见皇上一眼。” “……”温娆不想看见祁曜,一刻都不想。 临近傍晚,天忽然阴沉下来,天边散着昏黄的光,乾心宫早早将灯点上。 温娆接替云霞在祁曜进来之前便替他将床榻铺好,在这里有个规矩,所有伺候的人需要在祁曜进来之前收拾好离开。 温娆注意到夜里忽然又冷了许多,从柜子里换一床厚被子出来。 她铺好了床,又挨个检查灯盏中的蜡烛,将快要燃尽的换下。 祁曜向来喜欢待在承德殿中办事,有时夜深了,索性就在承德殿中歇下,而寝宫这边则空守一夜。 对于侍寝的宫女来说,这事情算是轻松,可很少见到祁曜。 特别是祁曜在办公事时不喜欢看见女人。 故而,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是个寡欲的男人。 寝宫里静悄悄的,温娆最后将床前脚榻上细细地擦了一遍,干净得人躺上去都没问题,更不会教他被沙石硌到脚。 烛光一颤,她才意识到似乎从方才墙上就多了个影子,温娆心下咯噔了一声,抬起头来,正看见祁曜。 “把东西收了,伺候朕更衣。”他收回目光,淡声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