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这个意思。”他认真地敷衍着。 “……”她盘腿儿坐在书案前,托着下巴看他,“好,既然陛下承诺了这件,不如再应允我一件事?” 他拿笔管在书案上叩了叩,示意她的坐姿,虽见她立刻乖觉的恢复姿势,他仍是道:“别得寸进尺。” 宝琢笑吟吟地:“小事,小事!就是据说归你管的都住南园,归阿策管的都住北曲。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换地方,阁子名我也不想改,成吗?” 宗政的表情一顿,抬眼看了看她,眉间一蹙。 于他而言当然是无可无不可,但这个容易影响阿策的情绪,他既然决定退一步,没道理退得忸怩,临了还要给他添堵。 他摇了摇头,“真是给我找麻烦。” “您应了?” 宝琢举双手刚要欢呼,谁知他却说:“不应,我应下来轻巧,他找你算账,你有成算?” “他干吗找我算账。”宝琢不解,“我问你,那是因为那里是你的管辖区,我一个钉子户要留着,当然要经过你同意了。他那里添个新住户也不见得就有多欣欣向荣,能有什么意见?” 这是她一贯对待男友的态度,谁知道放在这里用起来倒自然。 她不自觉,宗政却稍有察觉,眼底不经意地划过一抹失落,终是勾唇笑了笑。 罢了,反正现在不由他头疼,他何必再替他想这么多?她的好也罢,傻也罢,明白也好,执着也好,以后都与他无关了,这一身的累赘去了,正乐得轻装上阵。 “好,就依你的意思。但话说在前,他倘若要清算,我不帮你挡着。” “那是自然!” 宝琢答应得痛快。出长安殿的时候,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要和陛下坦白“分手”,怎么气氛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止没有愁云惨淡,你悲苦来我安慰,甚至他还一如既往的教她、约束她、给她提醒,最终答应帮她的忙。 这太奇怪了。 难怪她们都说,追求者阵营里有品质段位高的人,那就是不一样。陛下的伟大简直烘托了她的光辉形象! 宝琢美滋滋的想着,脸上一丁点都没遮掩。门口站着弥勒佛德碌,今日却脸不见笑容,他瞄了瞄外头的阴天和落雨,又看一看乌婕妤面上这阳光明媚,牙疼地“啧”了一下。 等她将近走到他跟前,他笑容可掬地躬身,“乌婕妤慢走。” 她也看见外面的雨了,见这人非但不留她,还要立刻就送自己走,顿时控诉:“德公公你变了!”以前遇见下雨天,备伞不说,还要进去跟陛下请示要一顶轿辇送她回去呢。 如今就变成巴不得她赶紧滚了! “哪儿能啊,老奴一向是这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模样,变不了。”他很是从容,“哦对了,眼下下着雨呢,也是,有雨行路是挺不方便的。要不,您在这儿等等。” “等等?” 他认真地说:“是啊,等雨停了再走。” 宝琢:“……” 她一直就好奇这两位公公是都忠心两个人,还是各有支持,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彻头彻尾的明白了! 就在她当真要折返回去等一等雨停时,皇帝竟从里面走了出来。 “下雨了?” 他经过时手一伸自然地牵住她的手,看了德碌一眼,“备伞,正好雨小,我们散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 (捧脸)叫阿政“陛下”的时候,才觉得特别有感觉。→ →对着阿策,称呼和自称就“你你你”“我我我”就完了。 ☆、65|雨夜 又换人了? 宝琢在脑海里飞快地跳出了这一想法,随之一窘,这还真是奇怪,前一秒刚和人说过“分手”的话题,下一秒就和他又亲亲密密在一起了。 怎一个精分了得! 牵住她手的人确实是宗策,他自是不放心她和阿政单独相处,所以悄悄躲在里面偷听。宗政其实也知道,索性放任他了。 等他们俩谈论完,宗策就有些按捺不住追了出来,正碰上德碌为难她的一幕。 宗策对德碌露出淡淡一笑,使得德碌忐忑讶异,难道是自己的主子?随后就见那笑容一变,变得恶劣起来。 他浑身一哆嗦,糟糕,他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宝琢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官司,不等她和德碌再作沟通,人就被牵了出去。 竹伞撑在头顶,罩出一方安逸宁静的空间,伞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