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便是戏谑般地日记,谁会当真?但撕了那半张,就如同她在日夜窥伺大玄的秘密了。 两人听了这般直截了当的问话,脸色俱是一变。 “你。”她面无表情地指着小楼,“你一心向着乌戎王室,为了乌石兰玉珊叛变简直是顺理成章。”说完她转向山薇,“而你,虽然是大玄的宫女,但是从乌石兰玉珊身边被送到我身边,近来又形迹可疑。” 两人被指到时就给她跪下了,小楼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她多看了一眼。 她没想过真凶会自动站出来认罪,见到这样的情形她一点也不意外,冷声道:“我给你们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三日,找到对方行迹可疑的证据。到时候,就看谁的证据更能令我信服,谁才能继续留下。” 小楼无措地看了看山薇,山薇却是贴身伏地,应了一声“喏”。 将两人都遣走以后,宝琢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刚刚那股劲儿一下子就跑没了。 她没有学过御下的知识,原主也没有资格学习这些,所以方才不过是她借着因生气而高涨的气势,模仿皇帝的架势去吓唬人而已。这么个花架子,幸而有身份优势,让她们不得不怕她。 实际上,她也没有寄希望于她们真的找到什么线索,而是借此观察两人的态度。下手的人自然知道她这一次可能万劫不复,不会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宝琢侧伏在冰凉的席子上,望着暮光茫然出了一会儿神。在靶场时,皇帝是气极了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把她关进大牢着刑部审问,可偏偏他又没有。她不认为是自己欲擒故纵的小手段打动了他,或许是她的身份所代表的政治意义让他难以决定,又或许,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对让他迟疑…… 不行! 她撑地坐起来,神色坚定,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这件事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有漏子可钻?又有谁可以帮助到她?所有的关键词在她脑海里快速地过了一遍,鸟腹……纸笺……神策令…… ——神策令! 她眼前一亮。 * 贤庸站在桥栏杆旁,跪地伏身,冲摇晃着的小舟上喊:“陛下,奴婢有事要禀。” 小舟上,男人曲腿席地而坐,手里把持着一根鱼竿,意态闲散地等鱼饵咬钩。此刻闻声亦不曾抬头,而是专注地盯着水面,任粼粼波光映照在他眼睛里。 “何事?”他问。 “您曾下令,栀兰阁门口若挂起玉片子便着奴婢来回复……” 宗策将鱼竿丢开手,竿子拍在舟板上发出一声脆响,打断了贤庸接下去的话。但最重要的部分他已经听见了。 静静过了一会儿,他抬了抬手,“去,把阿政那里的面具拿回来。” “咳,陛下,容奴婢多嘴提醒一句,今儿是您的日子。” “先去叫丽淑妃侍寝,再去向阿政要面具——”宗策起身掸开袍子上的轻尘,心意已决,“为了不冷落美人,他也不会不给。” * 德碌匆匆步入殿内,就见他的主子在烛光下把玩着手里的面具,神色难辨。 他头更往下低了一点,启口唤了句:“陛下……” “白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说说看,阿策和她是何时开始的?” 德碌还是向着他的,当时不告诉他,是怕主子一时气急找大殿下理论。这会儿想他冷静了些,便如实答道:“据奴婢所知,乌美人为您当书使没多久,就与大殿下有过交集。” “嗯,继续。” “……都是凑巧,一次是乌美人误用了大殿下常用来钓鱼的那只小舟,一次是两人隔着墙说过两句话,还有一回乌美人从树上掉下来,大殿下接住了,两人这才是第一次碰面。依老奴所想,大殿下当初大概不知道对方是乌美人,以为是宫女也说不定。” “那后来也该知道了。” 德碌咳嗽一声:“咳,陛下您说得是。” “这事你一直清楚?” “哪儿能呢。”他矢口否认,“是今日撞见了,老奴想陛下您必定要细问,因而才去打探清楚的。” 宗政把面具叩在桌子上,发出细微清脆的一声响,连带着德碌的心都跟着颤了下。他却像刚刚的问话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抬了抬眼问对方:“你刚刚急着进来,是要做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