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进入了卫生间。船上的女人加上她不超过五个,却有上下三个女卫生间。每一个里面都干净的要命,简直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打开水龙头,先流出一股黄锈水,再是一股清泉。她先用冰冰凉凉的水润一润脸庞。方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幸好这世界上还有语言隔阂这玩意,要不然,要不然……希望小泽快点离开这艘船。她想:他能来看她就很高兴了,真的很高兴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画上一个句号。 然而,还是觉得委屈,觉得不甘心甚至埋怨。连眼泪都止不住了……混蛋的杜以泽,你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呢?为什么在围剿山顶的那一次没有救出自己呢? “姐姐。”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中,她忽然听到这么一句。 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跌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下一秒肩膀捏在他的手中,唇贴上唇。好像有无数的电流击穿了心扉,她望见了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望见了极端清俊的一张面容。然后,舌头被他含住,卷起吮吸。她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嫌不够贴近似的,杜以泽的后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调整好姿势,更加深入。 一股淡淡的血味在彼此的口中蔓延,她却觉得享受极了。眼角瞥见金属的门栓,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去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泽……”她呢喃了一句,反抱住他的身子,在接吻的空隙间挤出一句:“快走……” 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间,盈盈一握。却直接把她带入他的臂弯之中:“要走一起走,我可以让田中先生抢夺过来一条船。” 沈悦笑了,笑他的胆大包天和自不量力:“我不能走。” “为什么?!”杜以泽死死盯住她的眼睛。 “因为孩子还在这里。”因为她可以出那个地牢,但是孩子不能。小坂裕生嘱咐过了:一旦她抱着儿子出了房间,立即进行射杀。 杜以泽沉默了,孩子对于他而言,还是很模糊的概念。只是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小生命与自己血脉相连,但是他诞生,成长的过程却一刻都没参与。然而姐姐不一样,他觉得一旦放手了她就是再会无期。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很残忍:“姐姐,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但现在你得跟我走。” “不行。”她的手从他的桎梏中离开。 “姐姐,只要你想,生多少孩子都随你的意愿。”杜以泽重新抓住她的手:“而且你再为我考虑考虑,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找你?!嗯?萧牧那混蛋还老是阻扰,但我就是抱了要么救出你,要么一起死在这条船上的决心来的。” 她努力抽,但是抽不出来。字字句句响在耳畔,却有些虚无缥缈。杜以泽的心疼和爱护不是感觉不到,然而这样迫切地想要团聚。只是会带来更大的悲剧罢了,她还有一丝丝理智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杜以泽,四月十日,小坂先生要我和潘单独外出。在这之前他们还会把我们的孩子送走……如果我现在丢下孩子,他就会死。” “姐姐!” “现在,你立即走!”她严肃地下了命令:“现在不是团聚的时候。” “可是我已经等你等了一年!”他冷酷地质问道:“你还要我等多久,嗯?” “我不知道,但是过去的一年我是靠孩子支撑下来的。”她回敬道:“而不是等你杜以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性已经超越了爱情。 起码绝望的时候,她想到最多的是孩子万一没了母亲怎么办,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等待营救。 这时候,走廊上忽然骚动起来。而日本人也过来敲门:“林小姐,林小姐?!” 沈悦推了一把杜以泽,但是他仍旧抓住她的手不放。这时候外面日本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只能狠下决心,一根根扳开他紧锁的五指。拨开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外面响起潘的声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