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姜一对她妈妈,情感很复杂。她不是每个月都回去探视,一来是经济和时间原因,二来在她内心深处,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妈妈。 每次隔着玻璃拿对讲电话,说起话来总是断断续续,尴尬沉默的时间比对话长。 妈妈的人生进监狱之后就停滞了,她在里头无所事事,与世隔绝。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看书,看些出世的书。每次见面都要比之前沉寂,每次见面也都要比之前苍老。她的人生停滞,时间却没有。 她能问姜一的,只是最近过得好吗?工作怎样? 姜一能回答的,也不过是挺好的,都挺好的。 妈妈也很少问姜一婚假的事情,在程珂的事情之后,就一次也没提过。 和程珂分手时,姜一曾在探视时情绪崩溃过,质问妈妈为什么要杀了爸爸,为什么她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家庭云云。总而言之,那次说了许多的混账话。她妈隔着玻璃跟着她哭,一句答不上来。 后来姜一冷静了,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去探视。和母亲为那次的失言道歉,也是隔了一年之后的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即使反悔,可话已经钻进了妈妈耳朵里,伤口也已经造成。她道歉的时候,她妈妈说,是我连累了你,婚嫁的事,我不再提了。 从此,就真的没有再提。 外婆走的那次,姜一去通知妈妈这个消息。 在看到姜一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然怆然。她听完,只说,走了也好,不再吃苦了。 姜一无话可接,她这个妈妈也早就没有了生活的欲望,就连望向她的视线,也总是了无生气的。 姜一寻思了一阵,还是没和赵正提起。她想着,还是自己先回去一次,看情况再说吧。 除了烦躁这些,姜一的公众号的收入因为之前谣言的事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一些奢侈品品牌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新产品的活动没再找姜一。姜一对此倒不气恼,她早就明白这个圈子的虚妄,并没有太高的期望,但这当真促使她往转型的方面想。 她空下来就上阿里巴巴看工厂,看了还不错的就定样品。于是乎,赵正隔三差五地就收到快递,没两个礼拜,空盒子就堆得老高。 周六清早,赵正读书呢,就又被铃声吵到,他打开房门,就又见到抱着两个盒子把脸都遮住的快递含混地说:“姜一,快递。” 隔着箱子递来两张底单,赵正随手一通乱签,抱过盒子返身进屋。 “姜一,你打算开店了?”他把盒子放进客房,这个房间现在已经被姜一征用当了临时工作室,床边上累了几摞盒子,每个上面都贴了标签。 “前期工作。”姜一本坐在床上拿着笔记本做研究,此刻爬下床从他手里拿过盒子摆到地上,顺便亲了他一口。 “要不索性把客房改了?”赵正问。 “不让朋友来住了?” “以前一个人无所谓,现在两个人住,东西多。来客人住的几率也不大,空着浪费,不如改了。” “那不是得重新装修?大工程了啊。” “反正公司也有市内装修的团队,其实就是重新买点家具布置一下,也不刷漆,用不了几天。就是要确定一下你想要的风格,以及一些装饰品得自己选了。” “你们还做室内装潢?”姜一惊诧。 赵正没所谓地抬了抬肩:“嗯,我们是家大公司。” “赵正,是不是我工作与否,对我们的财政情况没什么影响?” “嗯……也不是吧。”赵正认真思考,“有收入,你会比较有成就感。而且做生意,进账不稳,时多时少。周转不太好的时候,手里没闲钱,还是希望你飞黄腾达,我心里负担可以小一点。” “谢谢你的安慰。”姜一头伏在他胸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来钓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