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填满。 姜一仰起头,这一刻她忘记呼吸。极不安稳的姿势,却是最安稳的结合。 赵正比昨夜更强势,姜一全然无法听见播放着的音乐,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从自己喉咙里溢出来的声响。她的心神都被撞得七零八落,她只能攀援着他,像是唯一的支撑。她一遍又一遍低念他的名字,辗转地、动情的、入骨的。 …… 从浴室出来,姜一换上了真丝浴袍,大小合适。音乐已经停了,她走到客厅,隔着玻璃见到男人倚着扶栏的背影,他也已洗漱完,换上了居家的衣服。 姜一在玻璃的这端凝视他,情潮退去,孤独与无助再度追上了他们。她不知道是否要去推开那扇门。 这样各有所思地过了几分钟,赵正回身灭烟,发现了屋内杵着看自己的姜一。他按掉烟头,打开移门进屋。 “为什么傻站着?”他问,手指抚摸她的脸颊。 她抿嘴,须臾,回答:“想不出该和你说些什么。” “你不需要说。”他的唇代替手触碰她的眉心眼角,“你在这里就好。” “想睡了吗?”她问。 “好。”他答。 双人床,姜一侧身关掉床头灯,赵正从身后将她拥住。 “我那些被人叫做青春的时间都留在了部队里。”他深沉的音色在黑暗中响起,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静静聆听。 “起初争强好胜,才要去当兵,想证明给别人看,所有训练规矩都凭气性扛下来。后来,真的进了精英部队,才明白最开始的想法多可笑。任务、荣誉,都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训练的苦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保住别人和自己的命。” “我们死,家里人只能收到一张通知书,具体为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全尸也没有一个。家里人说这太苦了。但是当你救到了人,你看到战友为了任务牺牲,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边上倒下,这些所有的东西让你根本不容多想。” “我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完。”他在她腰上的手不自主地收紧。 她转身,面对他,手揉着他的耳垂脖颈。 “你问过我,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一个人。四年前我还是站在生死线上的人,时时战备状态,家人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而且姜一,我救过人命,也放弃过人命,甚至,我亲手夺走过人命。”他语气骤然冰冷起来,“你身处和平年代,能理解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吗?” 姜一摩挲着他皮肤的手顿住,他抛出了一个姜一从未考虑到的事,他手上沾过血。 她的沉默让空气里的温暖褪尽,赵正收回摆在她腰间的手,可姜一攥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我的和平年代,是像你这样的人保卫的,不是吗?”她说,“我无知地享受着你们的成果,有什么资格评判?” “虽然我当初想搭讪你的时候,没想得太复杂。”姜一有些自嘲的说,“可说真的,到你刚才说话的这一刻,我才确认,遇见你,我真是中了彩票。” “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和我有仇,或者是老话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我,于是各种折磨我。讲不定,我觉得,是老天要降你给我,才在前二十五年这么折磨我……” “等等。”赵正本听得颇为感动,但突然抓住了个其他的重点,“你今年二十五?” “二十六。怎么了?” “我比你大七岁?” “听你这个语气,是觉得我看上去年纪不止二十六咯?” “……” “那你以为我多少?二十八?二十九?难不成三十?!”姜一说到最后一个数字几乎要坐起来,被赵正按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