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头齐齐跟着拍手。姜一不是个怯场的人,倒也给他们整得不好意思:“我真唱得不好,大家凑活着听吧。” 她立在大屏幕的右侧,重心落在右脚上,左脚脚尖抬起,右手拿着话筒,视线落在字幕上,身体轻微地摆动。她的嗓音温柔,不尖锐,有些平淡,踩着节拍歌唱,绝算不上一个好的歌手,却听着很舒服,像在说一个故事。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人质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相爱的纯粹落得如此下场/你满意吗我们都别说谎……” 曲子停下,四周有那么两三秒的寂静,然后大家再次鼓起掌来。 “一姐唱得好!”“一姐再来一首!” 姜一摆摆手,她自知歌技不高,纯是听众给面子。她把话筒递给他们,便走到赵正边上。赵正坐在沙发最靠外的地方,他仰头看她,摆在膝盖上的手抬起,牵住她的右手。 “挺好听的。”他说,“没坐下的打算?” “我明天一早还有个会,得回去。” 姜一主动提出要走,那肯定是真的有许多事。赵正偏过头对张野说:“我先送她回去。” 张野看了他们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行。” 两个人谁都没去解释,赵正起身,牵着姜一的手就往楼上走。不和剩下的人打招呼确实不好,但这招呼要是打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 更深露重,小区的路空无一人。赵正始终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着,姜一看地上一盏盏路灯照出的他们的身影,忽长忽短。她脑海里忽然又响起那首《人质》的歌词:我和你啊存在一种危险关系,彼此挟持这另一部份的自己,本以为这完整了爱的定义…… 两个人的关系,靠近或者分离,都是不讲道理的缘分作祟。如果最终要在一起,姜一不会抗拒;如果最终要各奔东西,她也不会强求。 “人生苦难重重”,姜一从前想要逃避这个真理,现如今已学会接受痛苦,理解痛苦,面对痛苦。 进地下车库,取车,往市区方向开。 姜一拉下车窗,晚风清凉,她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景色。 赵正打开广播,深夜电台主播柔和的声线将一个个情感故事缓缓道来。人在夜里总变得多愁善感,因为一切喧嚣安静下来,一切热闹四处归家,一群人变回了一个人,于是孤单被放大,痛苦被放大,不安也被放大…… “你平时晚上在家都做些什么?”姜一忽然开口。 “看书和运动比较多吧。” “你好像很爱看书。”姜一想起之前看他在露台上都是捧着书。 “以前当兵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念书,现在当是补吧。” “这样。”姜一再度看向窗外。 电台里开始放张敬轩的老歌《断点》,接着又是《独家记忆》,一首赛一首的悲情,姜一说:“能换个电台吗?这样听下去,心情都要变差了。” 赵正索性抬手关了电台。 “对了,你今天可没唱歌。” “我不会唱。”赵正回答得斩钉截铁。 “要是真的可就太可惜了。一定有姑娘告诉过你,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你就是那个姑娘。”他心无旁骛目视前方地回了一句。 姜一轻笑:“那看在我这么夸你的份上,你怎么也得哼两句给我听听吧。” “我真不听歌。记得歌词的要不是军歌,就是国歌。” “军歌?”姜一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盯着赵正。 赵正瞟了她一眼,没接话。 姜一等小半会儿没声,耸肩靠向椅背,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在一片寂静声中,左手方向传来两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姜一猛地抬头看向赵正,后者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开车。 姜一放下手机,拍掌三次,竖起大拇指:“实在好歌!” 这个男人还真是……难以形容。 ☆、第二十二章 22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赵正送姜一到她家楼下,她便让他回去了。 下车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舍,如果要打比方,他算得上一本能给人惊喜的耐看的书,姜一忍不住合上,也忍不住想一读再读。 不是姜一无意让她进自己家门,照套路,她必须是要请他上楼去喝杯茶的。只是她那个小窝,并不是个待客的地方。 她从没请人到这间出租屋来过,不是懒得收拾,她确实打扫得干净整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