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身上遮住满面柔光,才退开两步。 “先到里面去等我。” 顾怀瑜愣怔着点头,慌忙撩开帘子入了内室,里头除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再没有旁的,她坐在床沿揉了揉哄热的脸,将头埋到被子里平复着心跳,对于外头的声音,充耳不闻。 还有比这个更窘迫的境地吗? 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林修言进来时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不好好待在家里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带了护卫的……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顾怀瑜抿了抿微肿唇,鼓起勇气看着他:“而且,距离又不远。” 她漆黑的眉已经被自己揉的一团糟,脸上花成了一团,简直像个唱戏的大花脸,看得林修言啼笑皆非,“我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顾怀瑜眨了眨眼,林修言清了清嗓子:“你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子,若是被人知道了,别人怎么说你。” “……”顾怀瑜小声嘀咕:“管她怎么说,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 宋时瑾眉梢挑起,又听得林修言道:“好歹,你也等到明日啊!我送你过去还不成吗?” 孤男寡女,长夜漫漫,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 第143章 顾怀瑜被林修言悄悄带走后,宋时瑾这才端起她亲手做的饭菜,默默吃了起来。放了这么久的时间,粥尚有余温,菜却凉了,可不知为何,宋时瑾却觉得分外好吃,粗糙的只能果腹的粟米,变得香浓软糯,回味余甘。 看得莫缨都以为他在吃什么山珍海味,收碗之时特意瞧了瞧,竟然一点没剩下! 夜深了,营地中安静了下来,唯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轻响。 宋时瑾仰面躺在床上,想着林修言方才与他说的那些话。 “我得到消息,皇上许会在明日颁布立储诏书。” “虽说先前赐了婚,正妃之位已无可更改,可眼下荣昌王府门庭败落,皇上有心为你铺路,必不会全然遂了你的意。” “近些日子柳贵妃受皇上之命,频繁召见镇国公府上千金,你若是无心,得做好准备。” 皇帝病入膏肓,已是药石无医之状,全靠孙神医用药吊着性命,立下储君确实是迫在眉睫。如今卫峥伏诛,卫炎不堪重任,那么就只剩下他与卫尧。 卫尧年岁虽小,倒也是个可塑之才。 上辈子,皇帝死后,卫峥假意在朝臣的连番请命下登基,紧接着卫炎暴毙府中,淑妃一时间想不开吊死在长乐宫,皇后也因过于思念先皇,病入膏肓不久便撒手人寰。 此间种种皆与卫峥脱不了干系。 而后宫里头能独善其身的唯有柳贵妃和她的一儿一女,卫峥坐上皇位后也不敢奈他们何,两方互相制衡着斗智斗勇,直到他死也没有分出胜败,在此期间卫尧锋芒渐露,时常将卫峥气个半死。 他死后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但死之前,他却知道,柳贵妃手中握着某样能颠覆朝野的东西,是皇帝给她们母子留下的后路,那东西是什么不好说。 宋时瑾曾猜测过,或许是即位诏书,更或许是传国玉玺。 彼时卫峥把持朝野早已是无所顾忌之态,然无玺书则王言无以达四海,没有诏书他则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要忌惮。 至于柳贵妃为何一直没有拿出来,同样也是在忌惮着卫峥,朝臣逾大半数被笼络,卫尧又年幼,拿出来便是死路一条,勇先自安谋定而后动,是她的生存之道。 人人都向往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孰知高处不胜寒,寡人之称理有固然,帝王的一生就真的能事事如愿吗?不然。 所以对这个位置,他没有半分想法。 思索半晌后,宋时瑾握着玉佩的手一紧,猛地睁开眼睛,唤了莫缨进来。 “主子,您找我?” 帐子里没有点灯,四下漆黑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