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藏身在窗楹下的张译成还不知道,蹲得双腿都开始打颤也不见有人过来。 他扶着身后的墙起身,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稳半晌才觉事情不对,黄三不是说人马上就到了吗? 难道是张仪琳换了地方?思及至此,张译成便怎么也呆不住了。 湖心亭内,顾怀瑜与林修言兄妹三人早已从水榭中移步过来,亭中石桌上摆着几盘瓜果点心,柔和的日光洒下,将中间一盘琥珀色的松子糖,照的萤光闪亮。 林修言看着顾怀瑜鼓动着腮帮,接连吃了好些个,面上带着饕足的意味,破天荒的有些馋了起来。 顾怀瑜笑了笑,眼眸狡黠清亮,将面前的糖盘往他那边推了推:“大哥尝尝看?”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话虽如此,林修言终是忍不住,捏了块塞进嘴里,却被甜的皱眉,囫囵两下吞了下去,端起面前的清茶连着喝了好几口。 “哥,你也太夸张了!”林织窈看他那样,连声笑了好几下,却被瓜子呛得咳起来。 “过于甜腻了些,你们女孩家吃的东西……”说了一半,他又猛得停了下来,状似无意的开口:“对了,我前些日子听说你在打听一个人?” 顾怀瑜笑着点了点头,一个闺阁女子偷偷打听男子名讳,这事应是不太妥当,遂拿了颗糖在手心,将话题转到了松子糖上。 “小时候我能得个温饱已是万幸,每每存了点银子起来,就爱去巷口糖肆称上二两松子糖与人分食,那时候没吃过什么好的点心,便觉得这松子糖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如今尝起来,味道依旧是那个味道,只是时移世易,它已不像记忆中那般好吃,能醉人的也只有昔年情怀。” 林修睿听得清楚,忽然就有些懂了,但见顾怀瑜捏了块糖在指尖打着转,目光深幽,竟不知为何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不属于碧玉年华的沧桑之感。 张译成休息了片刻,待双腿酸麻之感褪去,怕在这么干等下去要坏事,拨开身前的矮树笼,抬脚往前院走去,行至半路却见顾怀瑜在凉亭里与二房三兄妹相谈正欢。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脸上挂上笑,正欲抬脚进去,就见有三五女子相携而来。不知为何,他有些心慌,赶忙闪身到了藏树笼后头。 等一进去,他才反应过来不对,自己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这般躲躲藏藏。 正当时,一位穿着湖蓝色裙装的千金捂嘴笑道:“方才林湘那个样子,可真真是要笑死我了。” 另一个稍矮点的讥笑道:“就是,平日里仗着她哥哥在二皇子面前得脸,趾高气昂的,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今日过后,端看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旁边的人附和着点了点头,将声音放低了些:“依我看,林湘本来是打算和莫芷兰一起想让那个顾怀瑜难堪的,没想到莫芷兰头脑不灵光,反倒弄到了她头上!” “那个莫芷兰也是个傻的,顾怀瑜当时离她那么远,她说谁不好,偏说人家推了她。” “你真以为她傻呢?既然林湘有心要让顾怀瑜难堪,她又笨手笨脚弄到了林湘身上,若不攀咬上顾怀瑜,林湘能给她好果子吃?” “哈哈,我现在想着她那副落汤鸡的样子都想笑。”圆脸千金道:“谁说不是呢,王府本来就她一个嫡女,现如今却忽然出现一个妹妹,长得又比她好看,她心生嫉妒也是正常。” 另一个尖脸的小姐小心翼翼看了看身后,小声提醒:“少说两句,这里毕竟还是王府!若是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几人禁了声,转而聊起别的,谈话声渐远,并没有人发现藏在树笼后的张译成。 从她们几人的谈话中,张译成也猜出了个大概。 难怪久等顾怀瑜不来,原来是计划中途生了变故。不过张仪琳从暖阁出去后也不知去了何处,她动作如此迅速,如若自己不抢在她之前动手,一切就都晚了! 正巧,这时候巧儿端着托盘缓缓而来,今日来贺寿之人格外的多,她被抽调到了前院做着杂事,看着守在凉亭外的红玉与绿枝,嫉恨之心无以言表。 这些个日子,顾怀瑜待她越发的好了起来,将她从二等丫鬟提了上去,专伺候顾怀瑜写字作画,眼瞧着她如此受宠,棠梨院中的下人哪个不在巴结。谁知今日顾怀瑜竟只带了红玉与绿枝在身边,却将她安排到了前头。 正是心生不耐之时,就猛地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那声音有些小,巧儿停下脚步回头,却未见到人影。 “这边!”树笼轻响,张译成将声音压得很低。 巧儿顿了顿,四处环望一番,一道来的几个小丫鬟已经走远,凉亭内的主子还在交谈,并没人注意到她便闪身进了树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