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二娘回来。勿要再乱跑了。” 流珠叹了一声,只好面带急色,道:“儿有要紧事要办,马上回来。”说着,她抖了抖手中的口罩,“大哥儿不必忧心,儿会好生掩住口鼻的。” 徐子期见她这般固执,刹那间凛然生怒,又沉声冷道:“下车。回府。你有甚要紧事?是赚银子还是会哪位贵人?这些比得上性命重要?” 流珠无奈至极,只好先行上了马车,随即单手掀着车帘,抿了抿唇,强压怒气,温声道:“儿有治这痘疮的法子,或可一试,但也不能确定,非得与加菲尔德先生商量商量不可。” 徐子期闻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冷哼一声,但踏着黑靴,大步走到她那马车跟前,跟着强硬地进了车厢内。马车粼粼而动,车厢里面,见四下再无旁人,流珠略有些没好气地道:“大哥儿跟过来作甚?是打算仔细盯着儿,看看儿是去赚银子还是与人私相授受么?” 徐子期勾了勾唇,下巴微微往里收着,那双眼睛则比平常还要清亮锐利,但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阮二娘,声音微哑,低低说道:“我在宫城中巡视时,听了戒严的消息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急着往家里面赶。才走到门口,便看见二娘往外面跑,立时便把我心里头这炮仗给点着了,这才对着二娘发作了。还请二娘宽恕则个。” 他话说到这份儿上,流珠不由有些发窘,也不敢抬头与他那灼灼视线相撞,但睫羽微颤,微微错开目光,温声道:“宽恕谈不上。子期言重了。” 徐子期敲了敲唇角,又眯起眼来,沉沉说道:“二娘还通晓医术么?怎么会知道治病的法子?” 流珠早有准备,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从前听过一个江湖术士提起的,说得神乎其神,儿这才特地记了下来,后头越琢磨,越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这件事儿,还是要问问加菲尔德先生才好。先生是葡桃国皇家医院的副院长,给国王治病的,儿最信得过他。” 徐子期点了点头,凝声道:“若是二娘的法子果真有用,二娘便能立下大功一件了。” 流珠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二人细细低语间,马车已经行至京兆郡王府前。如今京中戒严,侍卫虽见流珠是个熟面孔,但还是拦了下来,特地通报,半晌过后,这才放行。 流珠跟在徐子期身后,款款行至堂中,待见到加菲尔德之后,流珠先是福身问安,随即便开门见山,说道:“先生,眼下天花肆虐,不住蔓延,儿曾听人说过一个法子,虽可一试,却也拿不准,遂来请教先生。”言罢之后,她便将自己所知的牛痘免疫法说了一遍,道: “那牛也会染上天花,儿听说那牛的痘液进了人的身子后,譬如注入胳膊内,便只会在人的胳膊上长痘,不会蔓延到别处。而那术士说,许多病啊,人得过一次之后,身体便有了记性,再不会得第二遍,这种牛痘也是一样,种过之后,人便不会再得天花。便是已经发病了,只要时间不长,种牛痘也可救命。” 加菲尔德认真听她说完之后,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二娘所说,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还以为这不过是我忽然间的灵光一现,不曾想到,竟然早有前人先行实践过。之前我在巴恩施尔德时,也曾遇上过天花爆发,并且意外发现那些给牛挤奶的女工,尤其是那些沾过牛痘的女工,都不曾染上天花。我一直想着好好实验一番,但没多久便踏上了来宋国的旅程,这才搁置。”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愁道:“事实上,天花蔓延的事情,昨天就传入了宫城,而我当时正在太医院内。我立即便向御医们说明了我的猜想,但他们坚持认为,我的医疗手法是邪端异说,不可采信,也没有向陛下传达。” 流珠听后,咬了咬唇,知道这中西医之间的矛盾,即便在这架空朝代内,也有不可调和之处。而这个朝代,连人痘接种法都还没人发明出来呢,叫他们直接跳过人痘接种法,接受牛痘免疫法,着实有些艰难。但她并不气馁,又道:“我们只要找到一个刚刚感染天花的病者,经他同意后,在他身上实验一番,便能得到证明。” 加菲尔德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正打算等郡王殿下回来后,借助他的地位来实施。如果二娘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并能成功说服对方,尽管送来我这里便好。二娘这口罩,依我来看,也是会有很大用处的,在我国也有类似的防护用具,等郡王殿下回来后,我会告诉他的。” 流珠点头,应承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