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流珠温声说道:“儿如何会不信弄扇?怜怜既然说了你很好,那你定是很好。她看着性子直,可却不缺心眼儿,你很像她,儿也自然也会像信她一样信你。”言及此处,流珠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之事,你勿要想任何人透露了风声。那潮音,儿早就对她起了疑,托人查她去了——她敢试探儿,就不要怕儿看出来。至于旁的事,儿会处理,弄扇不必忧心。” 弄扇连忙道:“那就好。那高门大户倒了霉,和儿没有关系,儿怕的就是……” “你怕的,儿懂。你这一番心意,儿不会忘。”流珠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复又道:“快去洗个热水澡罢。淋了这一通大雨,可莫要着了凉。” 弄扇就此安心,款款离去。流珠掩上门扇,但坐在椅上,削葱根般的玉指不断绞着手里头的帕子,心中不断寻思道:这潮音和那小娘子,到底和国公府结下了甚仇……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利用一番?毕竟这两个小娘子,虽然行走比她方便,但是身份太过低微,如果这二人信得过的话,倒是可以和她们联手,在傅辛动手之前,就给国公府一个教训。至于这童莞是谁,她全然不晓,想来该是她嫁人后入的府,亦或者他在府中时,行事向来低调,这才不曾惹了她的注意。阮镰……阮镰钟情的人,其实是他?若果真如此,那她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流珠蹙着眉,拿了铜镜,仔仔细细地盯着铜镜之中,自己那一双眼儿看,心中又想道:那连氏看着分外怯弱,连汴京都不敢回,果真敢干出这种事儿?腹内珠胎暗结,再灌醉府中那以宠妻闻名的男主人,骗着他接收了自己? 承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流珠回忆着自己未出阁时,困于国公府内的时光,不由得越想越觉得蹊跷,暗自叹道:那宠文字里行间都是情意绵绵,写的全是男欢女爱,如意人生,可这里面,怎么就藏了这么多事儿呢?这人,怎么个个都这么能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她越想越觉得烦躁,只得叹了口气,又抓起那护符看了看,掏出小箱,将绣了一半的护符收好,随即又唤怜怜端着盥洗之物等过来。一看见怜怜,流珠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和她说这些腌臜事儿,只又和她聊了聊亲礼的事儿。 怜怜和金玉直这俩人儿,也是有意思,一来就是奔着成亲去的。亲礼的日子也定好了,就在六月,满打满算,也就俩月了。流珠和她笑语一番,梳洗罢了,便脱衣上榻。待听得烛火被吹熄的声音后,墙那侧的徐子期也吹灭了手中的烛盏,默不作声,蹑手蹑脚,通过那机关之口回了自己的屋内。 一回屋中,寒气便迎面而来。徐子期坐在榻边,双手交叠,一双眼睛锐利如若刀上冷锋,又好似雪夜中的饥饿孤狼。他暗暗思虑一番后,勾了勾唇——无论如何,他有些等不及了。等到开战之前,他必要逼那娘子给他给答复,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周身上长了像蚊子咬的红包,不疼不痒,去医院看了,说是玫瑰糠疹←_←说实话,我这两周的更新都写得有点儿魂不守舍,强颜欢笑的感觉2333 今天总算轻了不少啦……朋友建议我写一本书,叫做《少有人得的,但不致命的病》 感谢maomao的地雷~ ☆、61|58.01 阆风歧路连银阙(一) 却说那徐家大哥儿心中愈发急躁,再也忍不下去,只想逼着阮流珠给他个答复,说来也是老天有心促成,偏在这个关卡上,帮了他一回忙。可道是:媒妁殷勤说始终,孟姬爱嫁富家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男女之间,分分合合,全都靠着一个缘字。 先前流珠说早就对那尼姑潮音起了疑心,托了人去查她,这被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汴京洲的捕头,操刀鬼萧四郎,萧奈。隔日雨势稍缓时,萧奈提笔写了信,本想将查来的结果亲自送到那阮二娘手中,可谁知佩着刀,蹬着官靴,到了徐府后门处时,正撞上了拎着口袋,出来采买,打算顺便往金十二郎处拐去一趟的怜怜。 怜怜见了他,眉开眼笑,高声道:“萧捕头怎地来了?来找谁的?奴帮你去叫。” 萧奈对她一拜,随即声音里带着痞气,沉声笑道:“也无甚大事。先前二娘托咱去办一件小事儿,咱如今办妥了,便想着来二娘跟前,把这事儿给她交待明白。” 怜怜蹙眉道:“捕头来的时候可不巧。那葡萄、芭蕉、梨子三国外使,去京郊的庄子巡视,本说是前两日就要去的,结果天气不好,才耽搁到了今儿。这可是大事儿,徐大伯和咱家二娘、明慧娘子,都去别庄了。捕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