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亮的杏子眼中,闪过迷惘之色。 再看看身上,也是同色的锦被,柔暖舒适,灿然若雪,却又隐隐透着胭脂色。 当然这很美,可是……可是她睡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先秦尚黑,汉朝尚红,现在这个时代却是流行白色,听说皇帝最年幼的皇子临川王迎娶王妃谢氏之时,谢氏的礼服便是纯白色的,洁如冰雪,美如天仙,一时传为佳话。 眼前这洁白之中又透出淡淡红晕的颜色,如朝霞映雪一般,比纯白更加梦幻,更加好看…… “八娘醒了?”帷帐被掀开,能红探进来了张含笑的面孔。 接着便是王媪了,“八娘睡了许久,肚子饿不饿?” 能白也跟着出现了,冲着任江城笑的温柔又讨好。 任江城看到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床换了没事,人还在,就踏实了。 “我睡了很久么?”任江城纳闷的问道。 王媪咧嘴乐了乐,“也不算很久,不算很久。”能红抿嘴笑,“八娘定是累了,睡的很沉,婢子们替你洗沐,你都没有睁开眼睛。”任江城汗然,“敢情不是做梦,我真沐浴了呀。” 能白殷勤的笑,“八娘要起来么?” 任江城轻轻嗯了一声,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起来了。不过,身下是一片令人沉迷的柔软,她留恋的看看床帐,“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能红向来聪明,见任江城向帷帐看了一眼,便抿嘴笑道:“八娘喜欢这些么?这是如今京城最盛行的颜色和样式,郎君特地打听了,命人置来的。郎君对八娘可真是一片慈父之心啊。” 能白脸色兴奋,“是啊是啊,真是没想到,郎君是这般细心的慈父!” 王媪故意板起脸,“你俩这是怎么说话的?这般惊讶,郎君难道不应该是慈父么?”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有点意外……我以为郎君是将军,一定气势雄壮,没想到会这样心细……”能白忙不迭的表白。 能红眼珠转了转,笑着辩解,“媪,我并没有惊讶,只有惊喜。” “那还是惊了。”王媪做出幅不依不饶的样子。 能红口齿何等伶俐,见王媪这样,便笑咪咪的道:“媪,这可怪不着我。咱们从前在刺史府,大郎君二郎君何尝这样对三娘、六娘过?现在见咱们郎君为八娘想的周到,我可不就是又惊又喜了么?” 她高高兴兴的告诉任江城,“八娘,你不只换了卧室、床铺,还换了艘船呢!郎君从吴郡友人处借来一艘画舫,很大很漂亮,比乐康公主的还要好!”她示威的看向王媪,“媪,郎君这样,我不应该觉得惊喜么?” 任江城不由的一乐。 任冬生、任荣生也是做父亲的,任淑慧是大房嫡女,任淑贞是二房嫡女,何曾享受过任江城现在的待遇呢。不是每位父亲都会像任平生一样,对女儿这么好的。能红说她因此惊喜,还真不能算狡辩,蛮有道理的呢。 王媪笑着打了能红一下,“你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 能红跟她不依,“人家说的到底对不对嘛?媪,你不要倚老卖老,要以理服人啊。” 任江城懒洋洋笑咪咪躺在枕上,看王媪和能红、能白三个人说笑打闹。 能红:“……从前怎样都算了,现在可不成,船上多了二十名婢女,个个身怀绝技……”她说到这里,忽地转过头看任江城,大眼睛一眨一眨,“八娘,郎君给您添了二十名婢女,有两个很会梳头,有两个会配色,还有两个善厨艺、懂药草,总之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八娘,往后只怕你会看着婢子粗鄙不堪,不配服侍……”说到后来,她语气便可怜巴巴的了。 “我更笨……”能白低下头。 任江城粲然。 能红,能白,你俩遇到竞争者了啊,有危机感了啊。 “幸好只是送来二十名婢女,不是二十名乳母。”任江城笑道:“要不然,乳母这会儿大概会和你俩一样垂头丧气了。” 能红和能白不由的一起笑了,王媪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八娘这笑话说的可真好。” 笑了一会儿,任江城恋恋不舍的坐起身,“起了。” 她伸手摸摸软绵温香的床铺,心中念叼:“我很舍不得你的呀,床啊床,你等着,到晚上我便来睡你了。” 任江城和平时一样由能红、能白服侍梳洗。 梳洗过后,她才见了新来的二十名婢女。 二十名妙龄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