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从小一直护着他的表哥,他甚是惭愧,他不知道也无从验证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不过,如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择吧,想到这里,安意荣苦笑。 “珏儿聪颖,却是个活泼的性子,习文若是坐不住,习武也未尝不可。”顾国安语出惊人,他一直都在关注孩子,自是知道孩子的性子的,他觉得珏儿的性子倒像是出嫁前的朱氏,开朗热情却极聪明。所以在阿赢开玩笑跟他说婚事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 当今社会风气重文轻武,在其他贵族世家子弟都在转而习文的时候,陆家子弟全部从戎,所以就算今上打压世家,陆氏仍能在京中安稳如山,陆家老太爷父子四人可都在守边疆。历经几代沉浮,陆氏在军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要不说父爱如山,顾国安为这个没养在他身边一天的孩子想到了各种可能。 安意荣沉吟,他倒是没有想过孩子从戎的事情,孩子还小,他不会局限他什么,习武他可以接受,往上数三代,这些个江南世家,哪一个不是军中历练出来的。 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事,“表哥,你也知道,这些事儿责任都在我,和燕儿没关系,她……”安意荣还待再说,就被顾国安挥手打断了。 “当然是你的错,没有你安意荣,她能办成什么事儿?他们能成什么事儿?”顾国安声色俱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气了。“顾玲燕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用我说吗?”这是他的表弟,一起走过意气风发年纪的弟弟,谁都不知道顾国安在得知抱子事件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想把他摘出去,可是啊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每个现实里面都有一个血淋淋的真相。 安意荣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阿茂,人总是要长大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只生活在人为编织的梦里,陷得越深,醒来的那一刻,只会更疼。”顾国安深吸了口气,说的意味深长。 安意荣闭了闭眼,没说话。 书房里又是一片安静。 “爷,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安大爷去用膳。”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打碎了一室的安静。 安意荣在午膳后不久,就遣人来接走了安珏然,安家大房初入京城,自是有很多事要忙的。 朱氏身体不舒服,就没来送客,顾启珪觉得是他娘亲应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从自己眼前再次离去。爹爹也早早回了‘闵熙堂’看望娘亲,当然不会亲自来送客。所以顾启珪算是送客的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了,小小的一团,小大人似的把姑父姑母送上了马车。 最后一个登上马车的当然是小珏然,顾启珪看着他眼泪汪汪的登上马车,还在一直强调一定会把短剑送来,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孩子的情感总是最真实的,没有利益的驱使,是最纯粹的喜欢,这样的一份感情,他觉得沉甸甸的。这个孩子和他流着一样的血,本应是最亲密的手足兄弟,却阴差阳错形成了现在的局面,不过,他是想护着他的,这是一种陌生的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 顾启珪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坚毅表情。人总有太多的无奈,就如他的母亲,当初不能拒绝的提议,就如他的父亲,不能强硬的要回自己的孩子。他不想那样,也绝对不要变成那样,他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要站的更高,只要站的足够高…… 顾启珪转身回府,明明还是那个小小身子,明明还是那个幼小的身影,灵魂却在这一刻变得不同。 第18章 拜师 顾启珪的拜师礼定在腊月十八这一天,他自己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的就被定下来了,毕竟拜师礼对于一个儒学学子来讲甚是重要。 今生,顾启珪生于官宦世家,虽然从小就有夫子教授他一些知识和礼仪,爹爹顾国安还亲自给他做启蒙,但要说真正意义的学业还是得从正式拜师开始算。 所以说,拜师礼就是一个书生学子一生中很重要的节点,在古代“入学礼”被视为人生的四大礼仪之一,与成人礼、婚礼、葬礼相提并论。在大齐朝,“拜师礼”也备受重视,通常的“拜师礼”包括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等礼仪内容。 作为母亲,朱氏对此次“拜师礼”非常重视,陪着幼子演习了好几遍,还是唯恐中间出差错。相比起顾启珪的淡定,倒是更显紧张。 腊月十八这日清晨,朱氏早早就起了身,幼子拜师是大事,她当然尤为上心,一大早起来就清点拜师用的东西。顾启珪穿的长袍,以及拜师用的六礼束脩,她检查的仔细。 所谓束脩六礼,即是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礼品,主要指,一曰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二曰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三曰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四曰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五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