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看场面有些凝滞,暗中狠剜了众佳丽几眼,示意她们赶紧活络活络气氛。否则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你们通通扣薪饷,扣扣扣! 佳丽们心惊领命,立马使出了吃奶劲儿—— “公子,且让奴家敬你一杯……” “公子,奴家见您气度非凡卓尔不群……” “公子……” 一时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济王殿下虽饮了醒酒茶稍稍恢复了点理智,但广威将军珍藏的陈年烈酒,后劲儿可不是那么好消,一时虽极力忍耐,但他脸上越来越浓重的杀气还是令人见之惊心。 可怜的花魁已经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但为生活所迫,还是硬着头皮将纤纤玉手轻搭在万翼肩上,“公子……” 话还未完,隔壁的眼刀就瞬间杀来! 花魁小姐颤抖地缩回手,歹命的继续挤出媚笑,“公子可要奴为您唱一曲……” 济王冷嗤一声,厉眼睇她,“不自量力!何必在万郎面前班门弄斧,徒惹笑柄。” 花魁咬住舌尖噤了声。 万郎拍拍她的手,眼眸望向济王,口中却是对她道,“是殿下谬赞了,左右无事,姑娘便让万某一饱耳福吧。” 她忙轻摇螓首,只道,“不敢当,不敢当……” 祁见钰看着那人对她维护的样子,心若针刺一般,强自按捺地撇过头,不再吭声。 那厢花魁已经拨弄着琴弦,婉约清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虽不愿承认,但这花魁确实也不是当假的,歌喉的确美哉。 祁见钰听着众人的叫好声,心下着实不是滋味。 “殿下,光是饮茶未免腹中空虚,还是这菜色不合胃口?可要万翼唤人再加些酒菜?”难得的,两人相识多年,这还是万翼首次关怀于他。 歌声恰恰在他心笙微动的时候,唱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济王殿下难得的多愁善感了,也是啊,万翼待任何人,皆是温存有礼、谦和关照,又并非只对他一人特殊…… 等等!思绪停到这,济王殿下惊悚了。 他、他才不需要这个卑劣小人对他特殊!他只是……只是非常恼怒,明明当初是那人先出手的,是他卑鄙下流不知廉耻,亲了,亲了人之后却能做无事一般! 他只是不甘心,为何对于那个吻,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而那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 情窦初开的济王殿下,孤零零一人坐着,耷拉着耳朵,眼睁睁看着那人歌舞升平,分外黯然。 在座还有谁,到此刻还看不出济王殿下已然对万翼倾了心? 不愿被扫到台风尾,对着济王殿下的黑脸,公子们均保持视而不见‘我们都好忙’状,于是可怜的济王殿下连个安慰对象皆无,继续做冷板凳。 花魁小姐就在济王殿下黯然的时候,唱完了曲子,惴惴不安的回到座位。 他们这厢低气压,外面已传来热烈的进酒喧哗声。 “他们在闹什么?”有初来的小公子好奇道。 崔妈妈笑得别有深意,“自然是我们醉玥楼的密艺——‘金莲杯倒酒’。” 商珝向来有学术精神,闻言道,“如此,但求一见。” 崔妈妈捂嘴笑着,扬声对花魁道,“女儿,还不给公子们倒酒?” 万翼饶有兴致的挑眉。 但见花魁手上未有动作,却是主动起身,柔媚地偎依入万翼怀中—— 济王霎时眯起眼。 万翼却是毫不扭捏地笑纳了美人的投怀送抱,甚至右手轻托在她腰后,将她抱稳了。 翩翩少年,侧帽风流。 连花魁那颗阅尽千帆的老心,也忍不住被这俊雅少年砰然勾动了。 祁见钰不觉手捏成拳,勉力按捺。 薛涛不由叹息了,只出言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这菜刚上,再不吃便冷了。” 济王殿下方才收回视线,苦大仇深的瞪着满桌菜良久,夹起筷子。 而飘飘然偎依在万郎怀中的花魁,此刻已姿态撩人的脱下绣鞋,托在掌中,露出白嫩嫩粉生生的三寸金莲…… 要知腿儿乃是女子的私密之处,这般亮晃晃的暴露在一群男子中间,在座一部分尚未经女色的少年郎,已忍不住赧红了脸。 近些看,才知那绣鞋内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半透明的薄薄一层,牢牢铺陈在底部及四周,异香扑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