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杀萧……”她摇了摇头,蹙眉不说了,这话题好像有些敏感,弄不好萧弋舟会恼火的。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不服,抿着薄唇轻哼了一声。 其时红日落山,西天宛如着火般,滚落了一颗巨大的红色绣球,岩浆沿着云迹流下来,将山头尖峰之处宛如引燃。 大河滔滔东流去,没入地线尽头,蜿蜒如蟒。 嬴妲依偎着萧弋舟,虽没有瞧他的神色,却意外地,在这一刻心灵相通,她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对这河山复杂的感情,犹如对她,有一股强烈的非它不可的可怕占有欲,而又担心自己镌刻在骨子里的残暴将其撕裂。 她已经许久没有梦到平昌城破,那个火光熊熊的深夜了。 那一夜父皇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弃城而逃,让一个跟随着他多年忠心耿耿的老宦官留下假扮皇帝作为人质,而随着他一道被抛下的,还有父皇曾说过要摘天上星来送她的女儿。她得知父皇早已潜逃之时,虽然痛心,可却没有丝毫惊讶。 失道寡助,天不佑大卞。 国破家亡的公主,苟且偷生,险些沦为群雄争抢的工具,幸而是到了萧弋舟手里。如今再看这片河山,她的心境比萧弋舟还要复杂,因为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城楼下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萧弋舟将搂着嬴妲的双臂松开,皱眉俯瞰,原来是萧侯带着人抵达城门。 他低声道:“我背你下去。” 父亲来了,嬴妲害羞不肯,萧弋舟便将她打横抱下了城楼,一齐到城门口迎接萧侯。 萧侯风尘仆仆而来,之所以耽搁日久,是因着先去了边关,对夏侯孝踞守城池久攻不下的局势,萧侯看在眼中,心中颇有火气,送萧弋舟参战以来,他还从没有让自己这么失望过,当下打马扬鞭,一路闯入郡丞府邸。 萧弋舟与嬴妲后至,萧侯入门先发了一通火气,家门诸事不顺,儿子在战场也不顺,憋了几个月的火气,到了没有夫人只有小辈的郡丞宅邸里,终于敢一股脑发个痛快了。 “父亲。”萧弋舟已让周氏带嬴妲先下去歇憩,自己独身入内堂,郡丞逃窜时带走了金银玉器不知凡几,如今留下的,又经过了一番打砸抢烧,剩余寥寥,陈设简约,萧弋舟一眼便看到坐于堂上,双手撑膝正垂头颇有懊恼之色的父亲。 闻言萧侯抬了头,又烦躁地从鼻中发出一声冷笑。 “过来。” 萧弋舟走了过去。 萧侯道:“上阵父子兵,打你十七岁后,战场上我再没带过你,打北漠之师时,你一鼓作气,拿下了几座城池,没想到遇上一个狡猾的夏侯孝,如今竟束手束脚!无奈老父只得亲自驱车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堂上悄然无言。 末了,萧侯抬起头,“你说话。” 萧弋舟道:“父侯好颜面,说话冠冕堂皇,您是于家中待不下去,才腆着老脸过来求儿子助你哄回母亲。” 他叉手而立,显得非常恭敬。 萧侯老脸一红,“胡、胡扯!” 心虚之人说话都发虚。萧弋舟心知肚明,他父侯最好颜面,如今是先借着助战名义,给儿子卖人情,回头必押着他回家对母亲劝和。 萧弋舟道:“不必父亲相助,我也能拿下屠陵,攻破夏侯。父亲是为了躲着家中催和离的母亲而来,就暂歇在城主府吧,战场刀剑无眼——” “你混账!”萧侯暴怒,怎么家中一个个都爱拆台?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兔崽子翅膀硬了,学着不给老子脸了! 堂上父子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嬴妲回了屋,思及父亲脸色,踟蹰不安,少顷,周氏过来回话,“侯爷与世子像是吵起来了,世子不让侯爷上战场,执意派人送萧侯回去!侯爷又说,兵权始终是在萧侯手中的,而不是世子!他双腿双手都还健全,振臂一呼,万千将士随从,小儿在军中混了几年,借着萧氏名闯了些名堂,敢不将老父放在眼底,不孝忘义,忤逆犯上。” 嬴妲“呀”一声,“父亲怎像只刺猬,见了谁扎谁呢!” 周氏道:“是,世子也大怒,说甚么侯爷若是当年同两位姨娘生下一儿半女,如今也正好褫夺了他封号,将兵权交给庶子了!” 嬴妲咬咬唇,“夫君也冲动。” 她还以为,婆母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