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长照不化。 嬴妲又试着熬了一锅米粥,这回可请了烟绿手把手教,除了盐缺了些口味竟还不错,烟绿赞不绝口,说是试吃,最后俩人用完了,嬴妲对着空空如也的陶罐发愁,“啊呀没了。” 烟绿道:“残次品而已,等下回,做得十全十美给公子送去,那便更好了。” 想想也颇有道理。 嬴妲从庖厨烟熏火燎的屋子里走出来,转过缦回廊腰,到寝屋门外,正好撞见萧弋舟正倚着圆柱,右肩抵着红木,似在凝视着一地印满草乱脚印的白雪,嬴妲走近来,在他身后拍了拍。 “冷不冷?” 他回过头,目光幽深,晦暗不明。 嬴妲将他的左袖扯动着,往下轻轻拽着,“用午膳了不曾?” 萧弋舟道:“手伸出来。” 嬴妲微微愣住,依言小心地将手掌心探出,“你……你要打我手板心么?” 话音未落,一样冰凉的物什落于她掌心,嬴妲凝睛细瞅,竟是两截被人生生拗断的银丝镯子,三只一套,切口一致,竟是一齐拗断的,除了萧弋舟,她实在想不到有人如此天生神力了,细瞧之后,又发觉那银丝镯子上有烟熏痕迹,外侧黧黑有刮痕,纹理熟悉,直至又不经意撞见那一个“妲”字。 刻有她名字的银丝镯子…… “这,怎么会在你手中?” 萧弋舟背过了身,语气口吻却酸溜溜的,“别的男人赠的。” 嬴妲忽然想起,被官海潮从火场之中扒出来的焦尸,“官海潮所赠。” “不是什么好物,这东西不吉利,后来让人窃走了,我也没管过。” 萧弋舟道:“为何说不吉利。” 嬴妲道:“本是找龙泉寺住持开光加持了的,谁知后来龙泉寺败于匪寇战乱,树倒猢狲散,从那以后,这三只银丝镯子愈发不吉利了,我走哪霉运跟到哪。”见他挑眉,微露不信之色,嬴妲郑重点头,“是真的。” “多谢你替我将它绞断了。” “何时被窃走的?” 萧弋舟问。 嬴妲越听越觉着,这像是审讯,上下唇肉碰了碰,解释说道:“皇宫失火数日前,便失窃了,当时嬷嬷劝我不必找了,找着了也是祸害。” 她顿了顿,道:“我想着也是,不过是三只镯子而已,平昌城都快破了,我还为了些许小事劳师动众。” 她慢慢地垂下眼睑,低下了头,“弋舟。我是真的愿意跟着你走的,之前还犹豫过,不舍得,以后不会再有了。” “既然不吉利,我拿走扔了。”萧弋舟将银丝镯子从她手里拿下来,随意扔到了一旁。 “怎么好端端的,官海潮要送你这个?是我露陷儿了么?”嬴妲望了眼雪地里躺着的三只镯子,悄然回眸,“我……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别瞎想。” 萧弋舟的手捏了下她柔软的脸蛋,火焚的伤口已经好全,新生的肌肤又白又嫩,如婴孩体肤,掌中滑腻,软绵绵的,他薄唇上扬。 “对了,我学会煮粥了,晚间我熬一碗给你吃。” “明日再说。”萧弋舟道,他半蹲下来,将嬴妲扛上了肩头,嬴妲娇呼一声,被扛回了寝屋,门怦然关上,屋檐落下一地簌簌碎琼,新覆了常绿的小灌木…… 寝屋温暖如春,嬴妲柔情万状,在他掌下犹如一朵皎皎白牡丹盛放,再也不拘着自己,任由他摆弄,轻吟相和。 直至最后她弓起小蛮腰,又脱力地如从空中坠落,轻喘无言地望着萧弋舟,脸颊潮红,问他怎么不自己来,萧弋舟将手指拿给她看,羞得嬴妲钻进了被子里,男人在外面轻笑,嗓音低沉,犹如风入松竹,响起瑟瑟林叶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