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了淡淡的向往和怀念。 在她放下指头后,蔚邵卿便站了起来,身材亭亭如松竹,“你若是真心想念你师傅,不如将他画像画出来,我让人若是闲着没事便帮你找上一回。” 他话语虽然平淡,但蕴含其中的关切却是遮掩不住的, 找师傅?能找到才有鬼呢。倘若真的要让安宁画,安宁便去画东邪西毒里面黄药师的样子,能找出来的话算他们厉害。 她摇摇头,“师傅性格不羁,最不爱受人拘束,我若是大张旗鼓去寻找他,说不定反而会惹得他不喜。索性当做一场缘分,缘来相聚,缘尽相离。” “你倒是想得开。” “人生在世,难免有不少的憋屈事,倘若自己不看开,气都可以气饱了。”她莞尔一笑,开玩笑道:“倘若生气真能当饭吃也就算了,偏偏气多了也只会伤自己的身,那就只能想开点了。” 蔚邵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一种静谧的气氛缓缓流淌。 安宁莫名感到有几分的不自在,索性同玉容回房间,顺便问问她一些问题。 她问道:“蔚邵卿同季延一打架,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蔚邵卿十分受到皇帝宠爱,但是季延一可是皇帝的亲外甥,更是皇后娘娘唯一放在心上的娘家人。听说当年皇后娘娘出嫁之前,因为父母双亡的缘故,同自己的弟弟——也就是蔚邵卿的父亲寄人篱下,受了不少的冷待。等后来成为皇子妃,又成为皇后以后,季府的家主和当家主母,也就是皇后的大伯和大伯母倒是有心修复关系,但皇后娘娘仍然一直同他们淡淡的,等自己弟弟和弟媳去世后,更是直接将季延一养在宫廷之中。 玉容微微一笑,“这个姑娘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十分明理。这还算是好的呢,小时候侯爷同季将军才是相看相厌,按照嬷嬷的说法是,他们一见面就掐架。偏偏皇后娘娘又纵容他们,反而说他们这是越打感情越好。” 安宁在那边汗颜:她完全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所谓的交情关系好吗? 不过玉容既然这样说了,想必是真的,她也就松了口气。 她有心想多问几句,又怕不小心漏了心事,只能感慨道:“像皇后娘娘那样的好人,膝下却没有一子半女,真是可惜。”虽然说宫里的皇子皇女都要喊她一声母后,但也就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也许是因为不想陷入皇子之间的皇位争夺,皇后对所有皇子都是一视同仁,淡淡行事,对几个公主反而要慈爱不少。 玉容顿了顿,说道:“我听说皇后娘娘还是皇子妃的时候,也同陛下有过一段神仙眷属的日子,当时的陛下为了皇后娘娘,还推辞了不少先皇赐予的美人。只是后来皇后娘娘小产伤了身子后,为了给陛下开枝散叶,主动往府里进了好些侧室。”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玉容这些话,安宁反而更同情皇后了。在有过那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后,皇后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其他人,生儿育女,又宠爱同她有几分相像的后妃?虽然皇帝在朝政这块不愧为一代明君,知人善任,心胸宽广,眼界开阔,但是作为丈夫,的确十分的不合格。 在这一瞬间,安宁却突然明白了皇后当时的平静,那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心如死灰。 做女子难,做古代的女子尤其困难。 …… 安宁等到了十月二十号之前,便准备出发回去,玲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包袱,随时出发。 她甚至比安宁还要来得急切,不仅自己出发,还带了好些戏班子,说要排演西游记后续的情节,过年前回来,正好表演给她奶奶看。 安宁嘴角抽了抽——这位的确很拼,在这方面,甚至不输给季延一啊。 她在京城中相熟的几个朋友都提前一天给她践行,像是丁瑜还有最近才认识的郑清灵。 在出发当天,凌天晴甚至还从皇宫内出来,安宁看到她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这妹子又要同她回去。 将她脸上的惊吓神情收进眼中,凌天晴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最近恐怕没办法出京。” 她的嘴角勾起,“自从不少大人同我请教稻田养殖后,再也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苍蝇整日在我耳边说规矩二字了。”以前凌天晴虽然都是把那些话语当做耳边风,但一些所谓的皇兄见她受宠,总喜欢抓着这点说酸话。现在好了,那些酸话基本杜绝了。 至于他们心中有没有在骂她,凌天晴才不管这些呢。 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看得出她有花要同安宁单独说,识相地清了场地。 凌天晴让人抬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箱子,正方体,长宽大概是四十公分的样子。 紫檀木啊!云母花纹,很是典雅。 安宁看着那箱子,问道:“你准备送给我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