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十年的会元。” 曹勉心里一下子就灰了,然后抬头去看元霍点中的那张卷子,隔得远,卷子又都是朱笔誊抄过的,他一时看不太清楚,耳边响起小吏的唱名声:“亚元,谢翎,东江省庆州府苏阳县人。” “会元,顾梅坡,古阳省肃州府庆安县人。” 曹勉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不可置信地去看向元霍,只见他已经放下那两份卷子,道:“成了,请孔大人过来盖印吧。” 填榜之后,有专门受钦命的钤印大臣带着印来,在榜上盖礼部大印,只等明日一早就张贴于礼部贡院的门外,昭告天下。 直到那印都盖好了,所有人纷纷来恭贺曹勉:“恭喜曹大人啊!” 曹勉荐出了一名会元,当然值得恭喜,但是他的表情还未调整过来,便显得有些滑稽,他之所以之前宁愿寻求范飞平的意思,也不愿意问元霍,其原因就是因为,元霍元阁老,他原本是南派出身的文士。 直到榜都写好了,曹勉也没想明白,怎么元霍竟然也愿意点一名北方的士子作为会元。 第 100 章 外面的长廊中, 窦明轩跟在元霍身后, 走了几步,才叫一声:“阁老。” 元霍停下,询问性地望向他, 窦明轩直视他的目光, 道:“我并无任何私心, 那谢翎的文章确实比顾梅坡的要好,并不是因为他是南方士子才荐他, 最后阁老却点了顾梅坡做会元, 我只是想问一问,可是为了避嫌?” “不为避嫌,”元霍转过身来,坦然道:“两人都是解元,正如我之前所说,他们才学相当, 甚至我与你一般, 更欣赏那个叫谢翎的学生,只是有一件事,你忽略了, 他太过年轻了些,如今才十七岁。” 他说:“对于这位学生本人来说, 现在就点他做会元, 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窦明轩怔了一下,元霍又道:“也不知究竟是谁荐他做的解元, 若是当初他乡试就遇上我,这位叫谢翎的学生恐怕连解元都做不上,锋芒露得太早,可惜。” 他说了一句可惜,便叹了一声,对窦明轩道:“若非你一力荐他,甚至不惜与曹勉起了争执,恐怕这次杏榜之上,都不会有他的名字。” 直到元霍走了以后,窦明轩才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元霍考虑的问题,如今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确实,太早踏入官场,对于那位学生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心中倒隐约有些赞同元霍的做法了。 四月暮春,天色还未全亮,远处辽阔的夜空中零星点缀着几颗星子,谢翎忽而自梦中惊醒,听到房门被敲响,他道:“是谁?” 门外传来杨晔的声音,道:“慎之,起来了。” 谢翎披衣起身,点起了桌上的油灯,过去将门打开,果然见杨晔站在门口,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道:“今日放榜了,我们一起去看。” 谢翎洗漱完毕,收拾一番,便与杨晔出了门,四更时分,天色还未全亮,漆黑一片,但是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出了院子,转过长廊,到了前厅,便见到钱瑞正与晏商枝坐在一处说话,看到他们两人来,晏商枝一合折扇,道:“走,我们看榜去。” 早有小厮提了灯笼在前面引路,趁着天色还早,一行人出了宅子,早有车马在门前候着了,待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便辚辚驶过青石砖路面,往贡院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杨晔表现得颇是紧张,他一会掀帘子往外头看,不住地问:“到了没?” “还要多久?” “放榜是今日放吧?”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倒是没人嘲笑他,便是钱瑞也有些紧张,他把手心里的汗擦了又擦,舔了舔下唇,道:“想来等会应该有不少人。” 晏商枝挑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道:“是有不少,我们几个别被挤散了。” 谢翎一路上都没作声,他半阖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就仿佛睡着了一般,车夫的吆喝声,车轮滚过的辚辚声,还要晏商枝几人交谈的声音,一点点模糊了,他突然想起了远在苏阳城的阿九来。 如今天色未亮,阿九在做什么? 她已经醒了吗? …… “公子,贡院到了。” 随着车夫这一声,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杨晔蹦了一下,后脑勺撞在了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来晏商枝的取笑:“你轻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