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足为奇了。 大多数人都是看了几眼,便准备回过头去,谢翎见到一个青年人过来,欣喜地冲他拱手施礼道:“在下赵持,表字一鸣。” 谢翎听了,也拱一拱手,回礼道:“谢翎,字慎之。” 于是所有人都惊了,刚刚回头的那些人又猛地扭过头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盯着谢翎使劲看了几眼,解元?没听错罢? 紧接着,晏商枝也笑着拱手道:“晏商枝,表字明修。” 那赵持兴冲冲地道:“去年在巡抚衙门举行的鹿鸣宴,在下见过二位,只是恐怕二位不记得我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真是缘分。” 说缘分是假,攀交情倒是真,乡试一共出了一百名举人,这一百名举人都能参加次年的会试,也就是说,这赵持还与另外九十几个人有缘分。 当然,这话只是客套搭讪,做不得真,谢翎和晏商枝两人也与他寒暄起来,赵持与他们笑谈几句,忽而问道:“二位觉得这次的考题怎么样?难不难?” 他这一声问出来,原本所有正在注意这边的考生们都竖起耳朵来,准备仔细听听他们的见解,解元么?自然要比寻常考生厉害才对,最好再说一说题意,破题思路,如何承题等等,那就再好不过了。 岂料谢翎老老实实地道:“难。” 赵持愣了一下,旁边有人嗤地一声冷笑起来,道:“还是解元呢。” 谢翎朝那嗤笑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个脸型瘦长的书生,他没搭理对方那句,赵持愣过之后,又问道:“慎之贤弟觉得哪一题难?” 谢翎没答话,反倒是晏商枝笑道:“都说各有所长,做文章也是如此,他觉得难的题,一鸣兄或许都不觉得难,他觉得不难的题,一鸣兄或许觉得难,这有什么可比较的?” 谢翎点点头,赵持这么一想,也确实是如晏商枝所说这般,遂不再追问,正欲说起别的话题时,忽然方才出言嗤笑的人又道:“难便是难,易便是易,哪里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既然身为解元,便应该比旁人更多些学识,我们做得出的题,他要做得出,我们做不出的题,他也要做得出才是。” 这话十分尖酸刻薄,却是在说谢翎这个解元名不副实了,赵持颇有些尴尬,毕竟这事情是因他发问而起的,倒给谢翎招来了讥讽,不知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几十个士子见了这番场面,便知道有热闹可看了,原本因为在号舍中熬了三天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又振作了起来,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各个都竖起了耳朵。 却见谢翎倒是不卑不亢,被嘲笑挤兑了一顿,也不生气,只是朝那人拱了拱手,心平气和地道:“请教这位兄台名姓。” 那人傲然道:“梓州刘午阳,字元才。” 谢翎道:“敢问这头一场的考题,刘兄觉得哪一道最难,哪一道最容易?” 那刘午阳倨傲道:“若要请教我,那我便说一说,最难的是狗吠那一题,最容易的,是周有八士那一题。” 听了这话,旁观的数十位士子皆是暗自点头,说明刘午阳的话是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他们亦觉得如此。 想不到谢翎却道:“恰恰相反,在下觉得狗吠那一题最容易,而周有八士那一题,是本场中最难的一题。”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 第 90 章 那刘午阳率先反应过来, 挑眉道:“既然谢解元这样说, 在下愿闻其详。” 他说着,面上露出令人不舒服的讽笑来,谢翎不理会他, 道:“狗吠这一题取自公孙丑, 其全文是, 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过千里者也, 而齐有地矣, 鸡鸣狗吠相闻,而达乎四境,而齐有其民矣。地不改僻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