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都湿透了,深秋夜里冷酷的寒意侵袭过来,令谢翎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都这么冷,阿九躺在地上,一定更冷。 这么想着,他拼命将施婳抱到墙边,让她靠着墙壁,然后蹲下身来,将施婳背起来,但是他要小施婳一岁,身子矮她半个头,如何背的动? 一路上连拖带拽的,才终于把施婳弄到了一户人家的后屋檐下,勉强不必淋雨了,但是施婳还是没醒,手脚都是冷的,没一点热气,谢翎有点不知所措,他直觉现在要有一套干燥暖和的衣裳,还有一个火炉才好。 他不能让阿九在这里挨冻,这么一想,谢翎便一骨碌站起来,绕到他们躲雨的这户人家前门去,开始敲门。 没有人来应,这冷天的还下着雨,他们方才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或许主人并不在家,谢翎敲了一阵,见没有人来开,又去了不远处的另一户人家,继续敲门。 好歹这回有回应了,门里的人语气不耐烦地道:“做什么的?” 谢翎被冻得声音有点颤抖:“求求大老爷救命。” 门里骂了一声,没动静了,谢翎又敲了敲门,那人没好气地道:“叫魂呢!” 脚步声传过来,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冷漠的眼出现在门后,上下打量了满身泥泞的谢翎,然后扔出来一个馒头,仿佛驱赶着苍蝇一般:“去去,拿着滚吧,大半夜的嚎丧呢。” 可是谢翎要的不是馒头,他张了张嘴,那人眼睛一瞪,砰地把门摔上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 谢翎咬咬牙,继续冒着雨去下一家,敲门,这回应门的是一个妇人,谢翎生怕她把门关上了,连忙道:“求求您,救一救我姐姐!求您了!” 那妇人有些心软,倒是取了一把伞来,谢翎见有了希望,顿时大喜,带着那妇人走到安置施婳所在的地方,那妇人打量一眼,倒抽一口气,道:“唉哟,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弄的?这怕是要去医馆才成罢?” 她似乎怕惹了麻烦,没等谢翎开口,便连连摆手,道:“这不成,要去医馆才能治,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得法子。” 她说着,又道:“我家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你去找医馆吧,医馆能救。” 谢翎连忙问道:“医馆在哪儿?” 妇人道:“城东有一家,离这近些,在江湾桥边就是了,他们若是打烊了,你就去城北那边,那里也有一家。” 妇人说完,打着伞匆匆离开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谢翎蹲下身来,抱了抱施婳,试图以自己的体温为她暖一暖身子,只是冷风嗖嗖的,他甚至分不清谁身上更冷些。 谢翎把脸埋在施婳的肩膀处,他突然就觉得无比后悔,若不是他一时冲动,带着施婳从苏府跑出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阿九说,冲动行事,必然会后悔莫及,可是为什么是应验在阿九身上?阿九何其无辜? 谢翎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自厌的愤怒,又混合着对施婳的愧疚和悲伤,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煎熬无比。 正在这时,施婳轻轻□□一声,谢翎连忙直起身来看她,喊道:“阿九?阿九你醒了?” 施婳初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半天才清晰了些,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谢翎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凑在面前,眼圈还发着红,便道:“怎么又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谢翎的眼泪便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打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带着灼烫的温度,他抽泣着问:“阿九,你会死吗?” 施婳忍不住笑,想坐起身来,但是才一动,脑子就天旋地转地晃,让她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她知道谢翎最恐惧的是什么,便安慰他道:“不会,我不会死的,只是头有些晕。” 谢翎擦了一把眼泪,坚定地道:“阿九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医馆,让大夫来救你。” 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