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卡擦卡擦”的声音这才消失。 这下张府丞倒是想明白了,这长公主素来是个好男色的,自家蹊儿虽然较之这舒言和晏清毓长得差了些,但也是个相貌端方气质儒雅的好儿郎,若自己好好表现表现,定能保住蹊儿,说不定保留良民之籍还能参加科举也说不准。 事已至此,都是赌命的时候了,赌这一事,讲究的就是个买定离手,概不后悔。 于是张府丞“哐当”一声用额头锤到地面上,嚎道:“下官有罪啊!下官真的有罪啊!但是犬子张蹊,生性纯良,他对此毫不知情啊!” 他身后的一群姬妾和庶子庶女顿时都慌了,老爷这是要为了嫡子,把她们都卖了呀,忙喊到:“老爷!您说什么呢!” 只有他的正妻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叩首说道:“民妇也有罪,民妇请求重罚,但求放蹊儿一条生路。” 晏清毓笑了笑:“倒是不知张大人何罪之有?” “罪官张覆,欺君罔上,贪污受贿,私卖官粮,还试图携款潜逃,罪该致死。今日愿将家产悉数充公,任凭发落,只求保吾儿一条性命,罪官亦愿将越州其他官员罪证,一一供出。” 说着又是“哐当”一声。 晏清毓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张大人真是演了好一出慈父的戏码,只是你的儿子就是儿子,那些因为你贪污而饿死的孩子们就不是别人家的儿子了吗?” “下官有罪,万死难辞。” 然后又是“哐当”一声。 摇光听得自己脑门都疼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心疼张府丞,也一点都不为他的爱子之心而感动,反而觉得更加恶心。 他因为自己的贪婪,枉顾百姓生死,又因为自己的懦弱,枉顾儿女未来,现在又因为嫡子,枉顾一家子老小的死活。 他所看重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的贪念和想法。 所谓爱护嫡子,也不过是他对门楣传承的执念,而并非全是所谓的父爱,不然他身后那些庶子庶女就不是他生的了么?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这个人的嘴脸越发可恶。 只是那在桃花林里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蹊也确实是无辜的,是个老好人,不该因为他所不知道的他父亲的龌龊事而毁了一辈子。 于是摇光冷冷说道:“你自然万死难辞,你这些看着你为非作歹的家属,也没一个好到哪儿去。今日你若一一招来,毫无隐瞒,那本宫言出必行,若张蹊却是不知情,本宫保他,若他也是助纣为虐之辈,依法处置。” 张府丞又是一个叩首:“罪官谢过长公主隆恩,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后面的事,便交予晏大人了。”摇光侧过身向晏清毓点首示礼,“本宫于此等事情,并不精通,还劳烦晏大人,若晏大人有什么需要,只管差人来府上寻本宫便是。” 晏清毓也拱手回礼道:“殿下客气了。” 然后转身冷声道:“来人,都给我带下去,还有把那些个府尹典正全给我叫了来,本官今日倒要看看,这南陵府是怎么个蛇鼠一窝。” 众兵吏一一领命,由杨沥和左言安排着去执行任务了。 一片喧哗后,众人纷纷散去,晏清毓看了看摇光,最后温声说了一句:“夜深露重,殿下多保重身体,早些回去休息吧。” 然后便离开了。 摇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一瞬间掠过百般思绪,洛衍书瞧着她这样子心里却不高兴了,一把从后面箍住她:“不许因为别的男人难过。” 摇光低下头,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为别的男人难过,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罢了。” 愧疚,抱歉,却又无奈。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陵府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南陵府府丞落了马,顺藤摸瓜,查出了好一桩贪腐大案,查的查,抄的抄,斩的斩。 那个温柔儒雅的钦差大人一时间竟似换了一副面孔,手起刀落,杀伐决断,毫不留情面,整个越州官场笼罩在一层巨大的阴影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直至后面好多年都不敢有人再去贪污那赈灾钱粮了。 与官场上的一片阴霾不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