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又揉了揉鼻子,顿时一股辣气直冲上脑,整个人也清醒了一瞬。 恰逢此时,相者高喊: “置祭礼!哭踊之礼!” 刹那间,所有的文武大臣并宗室子弟,按照身份尊卑高低,轮流上了灵柩之前,顿足拍胸而哭,更有一头撞在灵柩之上,抱住灵柩不撒手,哭的背过气去的。 这些大臣们有些受过刘未的恩惠,有的和刘未博弈了一辈子,眼见着改革未行、江山未定,就这么撒手丢个烂摊子去了,很多人心中都生出不知何夕之感,哭的越发真实。 这三日里,每日朝夕朝臣都要去灵前哭灵,刘凌作为嗣子,一直也都在场,不但要主持丧礼,还要号恸擗踊,终日不食。 如今大殓之礼,储君需要哭的比百官还要伤心,刘凌心中其实十分痛苦,可日日这样撕心裂肺的哭泣,有再多的伤怀也哭的麻木了,连眼泪几乎也要流干,眼睛眨一眨都是刺痛,开始有些厌恶这些繁文缛节。 可礼法在此,礼不可废,他再怎么有苦难言,也只能将袖子往眼睛上一揉,大哭特哭是也。 就在百官大哭特哭的时候,由内侍匆匆忙忙赶来,一膝盖跪倒在含元殿前,大呼起来。 “启禀殿下,启禀诸位大人,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又在叩宫门了!” “这时候添什么乱!”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子,是想要被叉出去吗?” “如今又没有陛下阅呈书了,呜呜呜,陛下,陛下,呜呜呜,这些士子还来叩什么宫门!” “叩的是什么?” 一身祭服的庄骏着急的问。 “这些太学生们大喊‘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殿下应于柩前即皇帝位,否则先帝之灵不宁,国之重器无主,乃是大祸之兆!’” 那内侍口齿极为伶俐,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竟是一个字都没错。 他的声音太大,喊得含元殿前的广场都有了回声,诸多哭灵的大臣们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听到那内侍的话,顿时一怔。 忽然间,就犹如这位内侍念了什么咒语,正在行哭踊之礼的百官们突然一改之前在宣政殿中的态度,竟前赴后继地对着东阶前的刘凌跪拜了下去。 “殿下,这些太学生们奏呈的不错,依周、楚旧制,即使皇帝驾崩,但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长期辍朝,有伤国本!” “殿下,人死不得复生,殿下虽仁孝,但若您太过哀伤以致坏了身子,就是国家的不幸了,您应当早日即位,早日为先帝出殡才是!” “正是如此!宗室也希望殿下能早日即位!” “臣等希望殿下早日即位!” 也有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不明白情况为什么会如此变化,可身边的人都跪了下去,他们左右看了一番,露出一副“我要不跪是不是不太好”的表情,莫名其妙也跟着跪了下来。 其中不乏前几天在宣政殿跳的最厉害、恨不得直接指着刘凌鼻子骂他谋朝篡位杀父矫诏的,只能说气氛这种东西真的有一种可怕的作用,让心智最坚定的人,也能为之屈服,晕头转向。 原来被众人齐齐叩拜,万万人之上,是这样的感觉。 刘凌怔怔地立在东阶之上,看着阶下跪倒一片,局面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心中突然就涌起了一番豪气。 神仙说过,他有帝命,可为昭帝。 既然连上天都决定让他做皇帝,让他肩负起代国的兴衰,他还有什么退却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皇帝如他这般,还没有登基,连谥号都已经知道了? 他扶着父皇的灵柩,看着底下百官痛哭流涕请求他立刻即位,脸上的神色变的越发坚毅。 “诸位臣公的谏言……” 他目光坚定。 “本宫不敢推辞。”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