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狗蛋是庆州下辖到处跑的,自然知道那个有名的铺子,见那下人得了令就出门,一时间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脸上也是喜笑颜开。 “这位是?” 虽然赵狗蛋看起来不太像什么达官贵人,可葛峰也不敢怠慢,跟秦王出京的都没有什么普通人物,万一是谁家的公子,得罪了也不太好。 “这位是我们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如果不是得到他的照顾,我们也进不了庆州,这是我们的恩人。” 刘祁非常慎重地介绍了赵狗蛋。 “既然是二郎和扬波的恩人,就是我葛某的恩人,请进,都请进!” 听到是半路认识的,葛峰也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神色,脸上依旧带着客气的微笑,一手牵着庄扬波,领着几人就往安排好的院子里走。 赵狗蛋听到刘祁和葛峰这么评价他,心中一片滚烫,只觉得自己没有帮错人,这齐家兄弟都是讲义气的汉子。 只是他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大户人家,莫说是通判府了,他这种乞丐遇见县府都绕着走,此时跟在葛峰身后,未免面露拘束,束手束脚,一路上还忍不住好奇的东看西看,直到看到几个穿着绫罗的侍女,终于忍不住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连头都不敢抬。 一切都看在葛峰眼里,他人情达练,自然猜出了赵狗蛋大概是两个孩子落难时交的朋友,心中虽然没有嫌恶他,但却已经做了决定,决计不会让他乱跑,将秦王和庄扬波还活着的消息送出去,抢了这份搭救的恩情。 在他想来,笼络这种人也容易的很,好吃好喝供着,过个几天,送他走都不愿意走了。 秦王虽然政权失败被就藩秦地,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如今方党乱成一片,秦王的地位就变得“奥妙”起来,葛峰这人不愿意多生事端,可送到手边的富贵也不会推走,将刘祁自然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对庄扬波更是恍如亲生父亲一般,恨不得带到自己屋里歇着算了。 庄扬波也是个爱撒娇的脾气,一下子给姨丈看看自己磨烂的脚,一下子给他看看自己身上摔出的伤痕,看的葛峰大惊失色,又把家里备下的家医请了来,仔细给三个孩子都检查了一遍。 刘祁和庄扬波都还算是皮肉伤,就是吃了些苦,那赵狗蛋最是尴尬,他头上身上有虱子,家医自然不愿意这样的人住进府里,私下里悄悄建议葛峰让两个好好的孩子离他远点,又希望赵狗蛋把头发剃光,再用药粉细细擦上几天,把身上的虱子都灭了再说。 赵狗蛋一听要剃头发就使劲摇头。他是叫花子出身,冬天没头发要冻死,有虱子倒没什么,不过考虑到富贵人家恐怕忌讳这个,也答应了一定会泡药浴,再擦药粉除虱,只是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不痛快。 晚膳一过,庄扬波给葛峰带去问清楚情况去了,刘祁留在自己屋里给京中写信,葛峰是通判,有直达天听的渠道,用这个送信倒是正好。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同意和庄扬波冒着危险来找这位姨丈。 赵狗蛋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他是个受不得伺候的性子,被婢女一个“少爷”长一个“少爷”短喊的鸡皮疙瘩直起,随便往身上拍了几把药粉就去隔壁房间找刘祁去了。 待见到刘祁在写信,赵狗蛋不无羡慕地开口:“你还会写信?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 “会写字又如何?还不是找不到差事,混不到饭吃?还是你有本事多了。”刘祁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我这还有一点写完,赵兄你自己找地方坐。” “啧啧,不一样,真是不一样。” 赵狗蛋边摇头边找个凳子一屁股坐下。 “你这到了亲戚的地方,顿时就有公子哥的气派了。” “是吗?” 刘祁忙于将自己的经历回报于京中,有些漫不经心地搭着话。 “我说齐二,羊波被他姨丈带走了,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赵狗蛋满足着自己的好奇心。 听到这里,刘祁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 “你想问什么?想问就问吧。” “你既然说了,那我就问了。” 赵狗蛋也面色一整。 “我看葛通判对你比羊波还客气,但是对羊波却很亲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