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知道温国公乃是朝廷一等公,世袭罔替,子孙后代只要不犯谋反的罪过,一般都能世代相传永享富贵。不知道温国公夫人是何样的人物,竟有如此大的福气! 玉仪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低头喝手中的茶。她在家时听封氏提起过温国公,祖上最早是先祖皇帝的家奴,跟着鞍前马后的侍候。当初打仗的时候先祖皇帝受伤,豁出命把主子从战场上背下来,自个腿上挨了一箭。为了躲避追兵,他拖着受伤的腿背着主子跑进大山里面。打着兔子、野鸡,他把肉都给主子吃,自己就啃骨头吃鸡皮、兔皮;捞着鱼熬汤,主子吃肉,他把剩下的鱼刺再顿喝汤;采着草药紧着主子的伤医治。先祖皇帝见状非常感动,许诺他只要能活着出去,有朝一日得了江山,必定让他和子孙享清福。 就这样在山里面坚持了三天,最终等来了援兵,可他的腿伤开始溃烂,深可见骨,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却留下了终身的残疾。不久,天下初定,先祖皇帝登基称王,果然兑现了对他的承诺。 可他毕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粗人,突然这般大富大贵一下子膨胀地厉害,连自己祖宗八辈都快忘记了。听见旁人温国公长,温国公短的奉承讨好,他飘飘然起来,弄了一块金匾挂在大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门客上门依附,十有*会被留下,时间一长就成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况且他突然从家奴成了拿朝廷俸禄的国公,花钱流水一般,府中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在外面酒池肉林好不快活。府中丫头,年轻媳妇儿,但凡平头正脸都被他寻摸到自个被窝里,家里外面都是乌烟瘴气。 他的正室原本也是奴婢出身,管不了他,也管不了内宅,整日里鸡飞狗跳,倒让个窑姐出身会些文墨的妾室占了上风。那时因为军功被封赏的人家不少,可谁也没似他家这般不成体统。众人见先皇对他有几分偏爱,都不敢得罪,偶尔有言官上折子弹劾,先祖皇帝便把他唤进宫呵斥。他拖着一条残腿,跪在先祖皇帝跟前鼻涕眼泪一起流,先祖皇帝见状便心软了,不仅没惩罚还会给些赏赐安慰。 老温国公可是花天酒地享受了半辈子,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上。有他这样的长辈,上梁不正下梁怎么可能不歪?现今的温国公已经传了三代,个个不务正业,把祖上先祖皇帝赏赐的田地、古玩宝贝都折腾的差不多了。如今外面瞧着倒还风光,可内囊已经不成了。再加上先祖皇帝早就仙逝,从先皇开始就渐渐没了赏赐,到了现今皇帝这里更是没有半点旧情。最近有些风声传到宫里,听说皇上似乎不太高兴。 不过是个过了气又没有真正实力的国公夫人,犯得着这般讨好吗?难怪封氏心里不舒坦,就连玉仪也感觉此事蹊跷。 正在她思忖的时候,只听见帘笼三响,抬眼看过去,就见李夫人陪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二八佳人,端是貌美如花。再细看那妇人的容貌,玉仪不由得有些失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若不是周身的富贵,任谁都无法把她跟一等国公夫人联系到一起。她不仅样貌平凡,就连气质也不出众,总给人一种土财主的感觉。 也难怪玉仪会这样感觉,这位国公夫人出身商户,祖上是做香料生意的。听说当初陪嫁的东西是铺街盖地,光银子就有几万两之多,实打实的土财主。 不过这位国公夫人却驭夫有道,温国公在外面吆五喝六,进了家就夹起尾巴装人。府中几个姬妾也被整治的老老实实,几个庶女更是被攥在手心里控制着。今个儿跟着她一起来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年方十六,还未许配人家。之前国公夫人出门从不带她,今个儿不知为何竟然带着来了。 好歹人家是有品级在身的国公夫人,封氏见到她进来忙站起来,玉仪几个也跟着站起身。她们想要行礼,国公夫人忙紧走几步拉住封氏的手,笑着说道:“快别客气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你们是知道我的,打小在家里就野小子似的养着,进了国公府浑身不自在。这些年才慢慢适应了些,可一讲究起礼仪规矩就觉得头疼。今个儿是来赏花喝酒,就让咱们娘们儿好好玩一回。”说完又命自己女儿给众人见礼。 话说得虽然客气,却十足端出了处于高位的架势。李夫人和封氏听见都点点头,请她上坐她不肯,笑着说道:“上位还是留给庶妃和郡主吧。” “庶妃一大早就打发人来传话,说是昨天贪嘴吃了两口新下来的桃子,半夜就起来两三次。今天觉得精神不佳就不过来了,只郡主和两个姐妹来。”听见李夫人的话,国公夫人似乎有些遗憾,随即又跟众人说笑起来。 反正是麻烦一次,李夫人还请了几位平日里常走动的太太。她们也都带着自个府中的姑娘,论样貌、气质明显不及玉仪几个。众人一边吃茶一边说话,又等了一阵子,终于有丫头进来回禀,说是小郡主她们已经到了侧门下车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