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让人把她拉住,立着眼睛朝着秋月和春花骂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还有什么话辩解?” “太太,六嫂子骂奴婢是小蹄子,薄嘴唇最会挑拨生事,奴婢气不过才跟她纷争了几句。不过奴婢没有骂脏话,不过是说了些事实,她却要操奴婢的祖宗,还骂姑娘!”秋月赶忙说着。 听见她最后半句话满屋子的人俱是一怔,不是说她们两个人对骂幼仪一直没言语吗?况且六嫂子只是个奴婢,怎么敢骂主子姑娘? “你胡说,我没骂姑娘!”六嫂子眼中冒火,恨不得把秋月的嘴巴撕烂。 “你骂了,大伙都真真切切听见了。”秋月半点都不怕她,瞪圆了眼睛,“你说‘小妇养的,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奴婢斗胆问一句,谁是小妇养的?奴婢的娘可是明媒正娶进得家门,可惜我爹短命早早就走了。” 六嫂子脸色突然一变,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崔姨娘,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当时她实在是被秋月气蒙了,什么解恨骂什么,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一下,这句话是大大的不妥! “四姐姐,什么是小妇?”锦哥儿弱弱的声音响起来,虽然不大,却让满屋子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太太,奴婢今个儿跟这个刁奴同归于尽,免得落人口舌,平白让四姑娘和锦哥儿挨骂!”还不等旁人反应,崔姨娘恼了,她朝着六嫂子就冲过去一副拼命的样子。 崔姨娘平日里就有些不着调,可众人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像市井泼妇一般把六嫂子按在地上,一边掐着六嫂子的脖子一边说:“四姑娘和六少爷是从我这个小妇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了?我虽然是奴才随便你们作践,可他们是金府正正经经的主子,容不得你一个奴婢骂!今天我就掐死你个贱婢,然后给你偿命。” 她可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见六嫂子脸憋得泛青,眼睛往上插,眼白越来越多。 “你们还不拉扯开,等着闹出人命吗?”封氏气得直拍桌子。 众人赶忙上前,七手八脚把崔姨娘拉开,再看六嫂子,濒死的鱼一般张大嘴巴喘气。还好,没闹出人命来! 可在大伙瞧六嫂子的功夫,崔姨娘竟然站起来直愣愣就往墙上撞。旁边的丫头伸手拉,却还是没来得及。崔姨娘的脑袋实打实撞在墙上,那声“咚”的响可不是糊弄人的。她的身子软绵绵倒在地上,额上、墙上都留下一抹鲜红。 “快去请大夫!”刚刚被送走的大夫再次被请了回来,众女眷回避,崔姨娘就近在冬苑就诊。幸好只是皮外伤,伤口处理好简单的包扎上,又抓了几副化瘀的药。 官司不用打了,只“小妇”二字就把六嫂子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指桑骂槐欺凌幼主,按照春花的说话,她还试图对幼仪动手,这才挨了自己的窝心脚。 可怜六嫂子挨了一顿胖揍,又好悬没被崔姨娘掐死,最后落得被撵出金府,交出厨房钥匙由马大娘接管。马大娘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接了钥匙表白了一番,这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虽然你们一心护住,可若是劝着主子别去厨房那种地方,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好在四姑娘人还小,不然传扬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咱们金府在都城虽然算不得世家,却也是有些名气,主子奴才姨娘打成一片成何体统!你们三个每人去领十个板子,再扣一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封氏折了一个臂膀,自然心里不痛快。 她瞥了一眼刚刚悄悄溜进来的刘嬷嬷,又说道:“四姑娘还小不懂事,丫头不敢约束,做奶娘的却要多提点些。刘嬷嬷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念在有些年纪和脸面就不打板子,罚三个月的月钱,你可服气?” “奴婢知错了。”刘嬷嬷岂能说出别的来,不过心里打鼓憋屈罢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若不是太太找她训话,她怎么能不劝着拦着幼仪?好好的跟六嫂子过不去,这不是打太太的脸吗? 平白无故又没了三个月的月钱,刘嬷嬷心疼。可眼下银子是小,太太的态度是大,罚这三个月的月钱应该是直接表示对她的不满意。若是再让太太心里不舒坦,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刘嬷嬷打了个冷战,之前有的那点对幼仪忠心不二的想法都不见了。 ☆、第二十回 父女 虽然春花等人被打了十板子,又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可这金府上下现在谁还敢慢待冬苑的人?封氏见幼仪体虚,崔姨娘又有伤在身,少不得吩咐厨房做些清淡开胃又有营养的饭菜。 马大娘捡了大便宜,越发小心侍候。虽然她揣摩着些封氏的心思,不敢太过奉承照顾幼仪,可却比六嫂子管事的时候周到多了,饭菜送来的及时,料足味道好。 崔姨娘往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