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既是受教了,就把武家的丫头交出来吧,等到明天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时,就悔之不及了。” 莫子离听了,退后了一步,屈膝跪在了地上,道:“祖父,孙儿不敢说没有掳走湘云,但孙儿听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湘云原本就是孙儿之妻,您的孙媳,孙儿因一时昏聩惹她伤心,如今孙儿已经知错,也亦是诚心悔过,可若是她被青罗国太子取走了,孙儿这一生就会错失了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孙儿不得不铤而走险,否则定会追悔终生。” 老爷子却目光一锐,沉声问:“你做这件事时,想过后果吗?武家丫头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代替咱们大晋跟青罗国和亲的女人,如今已经昭告了天下的事儿,被你因为一己之私给搅黄了,你觉得皇上不会对咱们心存是嫌咱们理国公府的根基太深、太稳,迫不及待的想自毁基业吗?还是你觉得青罗国好惹,能随随便便的让人掳走他们已经定下的太子妃?” 莫子离垂下头,黯然道:“湘云是我明媒正娶之妻,我从未同意过与她和离,也未在和离书上签过字,她还是我的妻子。” 闻言,老国公爷气笑了:“你是在怪祖父和你父亲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私自帮你和离了吗?你也不想想,就算我们不肯和离,建安侯府又岂能善罢甘休,人家铁了心的不跟你过了,你就是死缠烂打的,又有什么意思?亏你还是我们莫家的子孙,竟然昏聩糊涂至此,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 莫子离向理国公磕了个头,道:“孙儿令祖父失望了,孙儿很内疚,可孙儿不会悔,孙儿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湘云本就是孙儿的妻室,若只因求娶她的人是邻国的太子,孙儿便夺回自己妻子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对于祖父的教导。” “荒谬!” 理国公动怒了,青着脸拍着案子,见莫子离冥顽不灵,顽固不化,也懒得在跟他讲大道理,怒道:“我只问你,你把武家的丫头藏哪去了?” 莫子离深深磕头,伏在地上,“祖父赎罪,孙儿不能说!” “不能说?那就给我滚到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起来!” 理国公怒喝一声,随手掷出了案边的杯子,向莫子离的头上砸去。 莫子离没有躲避,任由那只粉彩的茶杯砸到了他的头上,白皙的额头瞬间被碎裂的瓷片划伤了一道口子,血汩汩的流了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淌。 “是!” 莫子离起了身,毫不犹豫的向外面走去,到了院子里,他撩开袍子,跪在了冰冷的青砖上,任由寒风打透了他的衣衫,也怎么也不肯交代湘云的去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莫子离的脸越来越白,连嘴唇都白了,伺候在书房里的下人们怕出了事,偷偷的跑到了老夫人处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得知,急忙穿了衣服,又吩咐人去叫了大老爷、二老爷,自己则扶了丫头的手,颤颤巍巍的往老爷子的书房来了。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莫子离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殷红的血迹衬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甚是刺眼。 老夫人一向护短,一进院儿,看到心爱的幺孙摇摇欲坠的跪在寒冷的风中,登时一叠声的叫起来:“快,快扶他起来,把春凳拿来,抬他进屋去……” 惩罚离公子是国公爷下的令,谁敢违背?大家都干答应着,却无人敢动弹。 老夫人见状,亲自上前去扶莫子离,莫子离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固执的像一块石头。 正拉扯着,大老爷莫远山和大夫人白氏来了,他们的院子离老爷子的书房较近,所以赶在二老爷夫妇之前赶了过来。 “母亲!” 大老爷和大夫人见老夫人在院子里发着脾气,非要把莫子离弄起来不可,便上前扶住她,低声劝慰着:“母亲,离儿犯下大错,父亲若不重罚了他,皇上那儿和青罗国太子那儿咱们也不好交代呀?若真是递交到皇上那受罚,离儿这一辈子的前程就算完了,这会子父亲虽罚他罚得重了些,实际上却是在保护他呢!” 老夫人一听,顿时明白了,她又心疼,又生气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莫子离一眼,哭道:“你这个讨债的孽障,家里的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让人操心,先是只为个杜家的姑娘让咱们理国公府名声扫地,这会子又为了云丫头给咱们府里找来灭顶之灾,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安生呢?” 说着,呜呜的哭起来。 莫子离虽然惭愧,但是留住湘云的念头却一刻都没有动摇过,此时,他已经跪在地上两个时辰,腿已经冻木了,人也被冻得浑浑噩噩,似乎随时都能昏过去似的。 他虚弱的向老夫人磕了个头,缓声道:“孙儿……。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正说着,英玉忽然冒冒失失的跑进来,着急的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