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吓了一跳,不知她在这儿看多久了,只是她那带笑不笑的样子,看得人只觉得瘆的慌! “呦,老二回来了,好大的气派呀,果然是有钱人了,就是不一样哈,随便给几个小猴子打赏,都能赏出几十文,连我这老婆子都眼红了呢!” 穆白氏阴阳怪气的笑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不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敲打儿子。 采薇上前一步,笑着说:“您要是眼红那几个小子的几十文钱,这不值什么的,让我娘也给您几十文当年礼,您看可好?” 穆白氏一噎,瞪起松垮的眼皮刚想骂,却又猛的想起老头子嘱咐她的话,不要惹怒了他们,只好忍气吞声的把那到了嘴边儿的脏话吞了回去。 穆仲礼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拔腿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老二一家,热情的奔了过来。 “老二,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爹娘都叨咕一早上了,快,愣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 他说着,扯着脖子叫起来:“福儿,才儿,快出来,你二叔回来了,快出来帮着拿东西呀。” 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帘忽的被掀开了,只见穆崇福兄弟二人,旋风似的从屋里奔了出来,连招呼都没和大家打一个,就直奔马车。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车里堆放着的包袱露了出来,穆白氏和穆仲礼一见到堆得小山儿似的包袱,顿时都了得乐得嘴巴咧到了耳丫子。 “哎呦,好大的包袱!” 穆白氏忘记了采薇的无理,看着车里的包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穆仲卿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哎,才儿,你小子小心着点儿,当心别把东西给弄坏了!” 李氏和采瓶也闻声出来了,采瓶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细棉布短袄,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裳,两年前做的,如今已经有点儿短小,由于穿得太久了,肘部已经被磨坏,虽然她在那磨坏的地方绣了两朵大菊花,但桃红色的衣裳配上两朵牛屎大小的菊花,看起来实在是突兀得令人难以接受。 她看到采薇披着锦缎的镶毛及地大披风,贵气优雅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鎏金镶宝石的手炉,如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一般,心中顿时嫉妒得想杀人。 她是大房的长女,自小伶俐剔透,深受父母爷奶的宠爱,家里但凡有什么好的,都可着她先来,就拿衣裳来说,全家唯一一件细棉布的衣裳,就是穿在她的身上。 而穆采薇,不过是不受爷奶待见的二房女儿,家早就被分出去了,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被自己欺负、嘲笑的对象,她对自己,也一直只有仰望的份儿。 可现在,她却穿着绫罗绸缎,高傲的站在那里,清冷的目光傲空一切,似乎没看到自己一般,连姐妹间最起码的招呼,都不屑于和她打一个。 她凭什么这么狂?凭什么她现在穿着绫罗绸缎,而自己却穿着打补丁的棉布衣裳,而且还是又小又旧的,这会儿,她心中一定是洋洋得意,一定是在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吧! 她从小就是一个骄傲的人,这种被远不如自己的人乍然比下去的感觉,让她心中有种无名的业火,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 李氏迎出来后,见到气派的二房一家,不觉吃了一惊,特别是在看到杜氏那恢复如初的娇美容颜时,更是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死了那张狐媚子的脸。 但是,她毕竟是成年人,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来,客客气气的笑着寒暄着:“哎呦,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真是让弟妹破费了,快快快,快进屋,屋里暖和……” 说罢,拉着杜氏,亲亲热热的进屋去了。采薇和菲儿各自领了一个小娃子,跟在了娘的身后。 到了里间,见到穆连奎正盘膝坐在炕上,翻检着穆崇才拎进屋子的大包袱,那个包袱里装的,都是些花花绿绿的锦缎衣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