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粗鄙之处,皇后娘娘不必多看,免得污了贵人的眼呐。” 齐半灵无奈地笑了笑。 浣衣局虽是看押有罪女眷之处,可毕竟还是在宫里,再脏能脏到哪里去? 去年之前,她还在渭州之时,见过的脏臭杂乱的地方,远比这里厉害得多了。 不过,她也没和那掌事太监多说,而是让他领路,带她去了浣衣局的正堂。 那掌事太监在底下宫女端来的盆里净了手,亲自给齐半灵斟了茶,才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等着听吩咐。 齐半灵喝了口茶,才问他:“不知公公来浣衣局多久了,怎么称呼?” 且不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掌着六宫金印。如今宫里,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尖肉。自从皇后娘娘病了之后,陛下见天地下了朝就往凤栖宫跑。 这对过去从不把后宫放心上的陛下而言,那可是稀奇事。就算浣衣局再偏远,这掌事太监也从旁人那里听了一耳朵过来。 见齐半灵不仅突然凤驾驾临,还关心起他来了,掌事太监受宠若惊:“奴才当不起娘娘一句公公,奴才姓郑,娘娘唤一句‘小郑子’便是奴才的福分了。” “奴才十年前便来了浣衣局当差,承蒙主子关照,三年前升了掌事太监。” 齐半灵了然地点点头,才又问这孙公公:“浣衣局里头,可有一个叫新菊的女子?” “这……” 孙公公一愣,回想起那新菊的来历,不免有些后怕起来。 他只知这新菊过去是齐府的人,犯了事才落进的浣衣局,至于具体为何,却不得而知了。向来进了浣衣局的罪眷,就没有活着出去的,他虐凌起来,可从不管这些女子的出身。 莫不是皇后娘娘还顾念着娘家的旧仆,要来替她撑腰了吧? 倚绿见这位孙公公神色闪躲,不耐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太监,该不会连个浣衣局的女子都不记得吧?” 孙公公听倚绿这么说,便知道这事今儿跑不了了。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心一横,瞪向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还愣着做什么,没听着皇后娘娘找人吗?还不快去把新菊请过来?” 那小太监慌忙应了,一路小跑着出去找人了。 没多久,新菊就低着头跟着小太监进了浣衣局的正堂。 过了这么多年,齐半灵只在八公主搬来凤栖宫那日远远看了眼新菊。 如今她走得进了,齐半灵才猛然发觉,新菊的皮肤比起过去,变得又粗又黑,她随意盘了个发髻在头上,发尾枯黄,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也变得干燥粗粝。 明明和仍在母亲身边伺候的新竹差不多的年纪,新菊却眼瞧着比新竹年长了二十多岁都有余。 一进来,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齐半灵,新菊的眼睛一下子湿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地磕了个响头:“罪妇新菊,见过皇后娘娘。” 倚绿也吓得不轻:“新菊姐姐,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站在一边的孙公公看了这情形,朝着正堂内其他小太监使了眼色,带着他们一道退下了。 新菊依旧跪着:“奴婢犯了泼天大祸,害了老爷,实在万死难辞其咎。如今竟还能苟活于世,这些都是奴婢该得的……” “奴婢罪孽深重,只能日日为齐府祈祷,唯愿太太和两位姑娘平安。” 说罢,她捂着脸痛哭失声,整个正堂都回荡着她绝望的哭声。 齐半灵和倚绿对视一眼,才又问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