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姐在褚老太君的关照下,也算是平平安安长大,等及及笄,家里将她许给了一个姓沈的商人,虽然年纪略大了些,可两家算是门当户对,褚老太君还重重的送了一笔贺礼。 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姓沈的不是个东西,成亲不到一年,家里就多了两个姨娘,外边养了几个人,还把左小姐的陪嫁丫头都睡了个遍,当左小姐去质问他的时候,他心里顺畅还好生回两句话,若是不痛快,拳打脚踢的就来了,左小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还不敢回娘家去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他们只管着自己快活自在,根本没想到过这嫁出去的女儿,每次回去,她那后娘只是笑着问带了多少节礼回来了——毕竟姓沈的有点身家。 “你生得这般美,与他成亲是下嫁了,不疼着你?”她那后娘挑着眉毛笑吟吟道:“你也要知恩图报,在家里做闺女的时候,我们可没有亏待过你。” 见着这样一张脸,她还能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水泼到地上还留了点痕迹哪,她在家里的闺房现在都没了,她是比那泼出去的水还不如。 被姓沈的欺负得狠了,左小姐实在捱不过,思前想后给褚老太君去了一封信,哭诉了自己的遭遇,想请褚老太君出面来替她和离,褚老太君接到信大吃了一惊,派了下人过来打听情况,表妹夫只说两人只是小吵小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只不过是她在家里做闺女时比较娇气,性子有些拧罢了,再说她现在有了身孕,这个时候的妇人,情绪不好也是正常,你回去跟老太君说,承蒙她费心,这边没啥事,让她好好保养身子便是。” 那下人得了这话儿,回去跟褚老太君一说,褚老太君赶紧写了封信过去劝侄女儿,既然出嫁了,便要将性子好好收一收,夫妻要和睦相处最要紧的是能忍让,不能再跟在娘家做小姐一般的性子,刚刚开始可能有些不对,过得几年就好了。 过了大半年,褚老太君再没收到左小姐的信,只觉有些奇怪,心里头挂念着她,也不知道究竟跟夫君和好了没有,于是又派了自己的得力婆子去了沈家问情况,过了不久,那婆子急急忙忙回来禀报:“左小姐……已经死了。” 褚老太君唬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怎么可能死了?” “真的死了,我到那里的时候,死了才三日,她那贴身丫鬟跟我说……”贴身婆子眼睛都红了:“左小姐是那个姓沈的打了坏了身子才死的,死前吐了不少血,眼睛都鼓出来了哪。” “什么?左家未必就没去过问,随便他这样了?”褚老太君几乎要跳了起来:“活生生的一个女儿被打死了,他们也不上门去替她主张?” “听说姓沈的给了左家五千两银子,算是封口费。”婆子唉声叹气:“左小姐才二十岁不到,生得那般美,可却这么薄命……她生的那个女儿,才两个月都没有,玉雪可爱,看着我还笑哪,也不知道她母亲已经过世了,唉……” 褚老太君坐在那里,心里不仅愤懑不已,而且更是自责,若自己当时赶着去替她和离了,表侄女儿又怎么会被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死!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左小姐撒手去了,她再也不会写信来向自己求助了。褚老太君坐在那里,全身冰凉,思来想去,决意要好好将那姓沈的惩治一番,于是亲自去了左小姐住的地方,抬出楮国公府的名头来,将那姓沈的捉了起来,判了二十年流放西北并且不得回原籍,那个女婴被送回了左家,由外祖父外祖母抚养。 “寄居楮国公府的沈小姐……”秦夫人沉吟了一声:“我回京城比较晚,跟那些小姐们也不熟,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只不过你一提起来,仿佛又模模糊糊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夫人,当年你只喜欢舞枪弄棒,跟那些高门贵女兴趣爱好都不同,如何会跟她们去结识?不记得也是自然的。”陈婆子笑了起来:“更何况这位沈小姐鲜少出去参加游宴,京城里认识她的人只怕不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