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全愣住了。 林凤冲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下子悟出什么似的:“因为伏击者是芊芊,她要抢走的是那个乌盆啊,而乌盆易碎,肯定会放在车座下面而不是货架上面啊。” 呼延云一笑说:“如果是这样,那她又何必在前一天夜里把乌盆交给老马呢?” 林凤冲一下子蒙了。 “我的天啊,全乱了套了,我搞不懂了,搞不懂了……”他说。 “林处,其实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你们先预设了‘伏击者是要拿走乌盆’这个前提,所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一个悖论。”呼延云说,“我赞同你说的伏击者是知道乌盆易碎,一定放在车座下面,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扫射货架,这就更加证明了伏击者与前一天夜里找老马的是同一个人。她既然委托老马把乌盆拿去给蕾蓉做检测,就没必要再费劲夺回;就算真的是她反悔了,想要夺回乌盆,那么是去蕾蓉研究所门口等着容易,还是袭击警车容易?所以,凝分析伏击者的目的是错的,你们误以为她所说的那样‘重要的东西’就是乌盆,反而使你们在错误的路上走得更远了。” “那么,你认为伏击者的目的是什么?”林凤冲问。 呼延云转过身,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田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认为,她的目的是,让警方确认芊芊的存在。” “芊芊本来不就存在吗?”马海伟有点着急,“难道你认为这个人不存在?” 楚天瑛倒是听出了呼延云的意思,说道:“呼延的意思是,芊芊当时已经被杀,或者无法证明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呼延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马海伟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不仅如此,伏击者还有一个深层的目的,就是让警方形成这样的印象——芊芊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而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将会在未来取得不可估量的作用。”呼延云说,“在赵大遇害那天晚上,有个女人用芊芊的手机给赵大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晚上10点整见’,警方在监控中虽然录了音,但由于话太短,无法提取声纹进行比对。不过,如果我们将此前的推理加以运用,假设这个打电话的人不是芊芊的话,那么能得出什么新的结论呢?首先,这个人的声音赵大熟悉,其次,这个人此前应该用其他手机给赵大打电话说过晚上约见的事情,只是没有说时间,然后再用警方一定会监控的手机打给赵大确定时间,不然,‘晚上10点整见’过于简单,又是个陌生号码,赵大当晚怎么会放松警惕,独自到大池塘去呢? “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当然就是那个伏击者。如果芊芊的头发都能被她搞到,遑论芊芊的手机了,于是追一步这个问题:这个伏击者是谁?不妨这样想:她用芊芊的头发迷惑警方,也一定知道警方会监控芊芊的手机,一旦发现‘芊芊’与赵大通话,一定会不惜一切找到赵大。而且刚才我已经推理出:赵大听过她的声音,知道她是谁,所以——这个伏击者当晚一定会致赵大于死地!而且,我认为她杀赵大,依然会采用远程射击的手段,并且会在伏击的地点留下是芊芊作案的证据,这样警方在勘查现场时,更容易认定是采取同一犯罪手段的芊芊所为。 “假如选择一个可以将大池塘内的人远程射杀的地点,哪里最合适呢?大池塘有围墙,南面是大堤,东西两面都是平地,唯有北面的土坡高出围墙,最便于伏击,要知道瞿朗选择用弓弩射击赵大的地点就是那里。所以,那个伏击者选择的地点也一定是在那里。” 这一连串的推理,有如风驰电掣,楚天瑛他们三个听得全神贯注。 “这就不由得让我想到,在赵大遇害的那一天,有个人曾经两次去了土坡。第一次是翟朗在土坡上向赵大放出弩箭之后,回身逃跑,抓住他的并不是葛友,而是突然在土坡上面现身的田颖。”呼延云望着田颖问,“能否解释一下,你当时在土坡做什么?” 田颖说:“我去找赵大有事。” “你找赵大,为什么不走正门?” “我喜欢走后面的小门。” “可是据葛友说,后面的小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极少打开。更何况,你从大路来,沿着围墙绕到后门,怎么也不至于绕到土坡上去啊。” 田颖不再说话,脸色铁青。M.hZGjJX.CoM